第009章 第 9 章
這事,徐端宜并不知,此時聽聞,不由吃驚。
“還有這事?”
冬玉點點頭:“只不過那會遼東太,夫人舍不得侯爺,也擔心侯爺,您還在腹中的時候,就跟著侯爺去遼東住了。之後幾年,都沒怎麽回來過,要不然您和小南安王一道長大,這親事應是早早就要定下來的。”
徐端宜怔忡。
若真是如此,那時,也就不會被姨母賜婚給表哥了。
只是這些事,誰又說得好?
左右不過一句差錯罷了。
明亮的窗戶外照進冬日的雪,那細細勾勒著徐端宜的形,籠出淺淺的暈。
而握著冊子,看著窗外的紅梅雪,兀自靜默著。
……
翌日。
徐端宜的表嫂,如今護國公府世子蕭元星的夫人明氏,帶著蕭寶珠登門致歉。
彼時徐端宜正在安排,過幾日去皇恩寺祈福的儀程。
聽說明氏和蕭寶珠來了,徐端宜自然忙喊人去請進來了。
明氏今年二十有五,是禮部尚書之,生得清雅秀麗,雖容貌不是一等一的好,卻勝在氣質極佳。
膝下有一子一,又深得蕭元星的重,如今管著護國公府的中饋,在護國公府十分有話語權。
而後著的子,便是護國公府的掌上明珠。
——蕭寶珠。
蕭寶珠被明氏拉著進來,神不似從前那般驕矜張揚,瞧著竟然有些萎靡不振。
眼睛也有些紅腫。
看起來像是狠狠哭過。
“妹妹!”
明氏老遠看見站在廊下等候們的徐端宜,便喊人了。
徐端宜笑著走出去迎人。
“嫂嫂。”
與明氏關系不錯,先與打了招呼,然後看著低著頭,不敢看的蕭寶珠,也笑著喊了一聲:“寶珠。”
蕭寶珠聽到這悉的稱呼,眼圈驀地又是一紅。
擡頭看著徐端宜,見神如舊,眼裏幾乎是一下子就湧出了淚意。
“……表姐。”
紅囁嚅喊。
明氏在一旁跟徐端宜說道:“我帶這混賬丫頭來給你賠禮道歉,你要打要罵,都隨你,我與公婆夫君絕無二話。”
“我與寶珠是姐妹,無緣無故,打做什麽?”
徐端宜笑道。
說完,一手牽著明氏,一手牽著蕭寶珠去裏屋說話。
時雨雖然有徐端宜的提點,但看到蕭寶珠還是一肚子的氣,哪裏知道自家主子喜歡謝清崖,只當主子是替蕭寶珠擔禍,才不得不嫁給南安王,自是對一肚子的埋怨。
雖然不至于說什麽,但臉總歸還是有些難看的。
明氏慣來擅長察言觀,自然知曉這其中緣故,也知道這事是蕭家的鍋,端宜是替寶珠、替他們蕭家擔了這禍事。
前些日子旨意下來的時候,公公婆婆沒說什麽,夫君卻是生了好大的氣,還讓寶珠去祠堂跪了兩日。
昨兒夜裏知道端宜出宮了,更是讓記得帶著寶珠來請罪。
千萬別因為這事,生分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事是寶珠不對,只是我們都沒想到姑姑會把你嫁給南安王。”
明氏拉著徐端宜說己話。
“旨意下得太快,夫君知道的時候,想再去挽回已來不及。”
“我聽夫君說,這其中有曹達的手筆?”輕聲音問。
徐端宜也沒瞞:“的確是曹達與姨母提議的。”
明氏一聽這話,就沉下臉:“這閹奴如今行事是越來越猖狂了!”
只曹達如今權勢,亦不是能說的。
當初姑姑能扶持如今的陛下登基,也有曹達之功。
這些年他們蕭家和曹達的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偏巧前些月,蕭家有個子侄打殺了一個人,而那人竟是曹達一個義子的家人。
想來如今曹達提議端宜代寶珠嫁南安王府,也有這一層的緣故。
這樣想著,明氏便越發覺得對不起徐端宜了。
們二人雖然相差七歲,但因格投契,關系一直都不錯。
手心手背都是。
明氏自是舍不得這樣的過。
只如今再說這些,也已經晚了,明氏只能握著徐端宜的手,嘆道:“這事是我們蕭家對不住你。”
徐端宜輕輕回握住的手,溫言勸:“嫂嫂既說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如今就不要再與我說這些了,沒得生分。”
明氏聽這樣說,更為愧疚憐惜。
再看蕭寶珠的時候,卻是恨鐵不鋼,提聲道:“來時你大兄與你說什麽了,你都忘了?”
明氏與蕭寶珠相差九歲,算是看著蕭寶珠長大的。
姑嫂的關系一直都很好。
此時被明氏一喝,蕭寶珠戰戰兢兢起來,對著徐端宜結結說道:“表姐,我、是我對不住你,你罵我吧,我、我沒想到會連累你。”
這是蕭寶珠真沒想到的事。
行事向來自我慣了,想到什麽做什麽,也不管會引來什麽後果,只知道要自己快活。
可怎麽也沒想到,這次竟然會連累徐端宜。
跟徐端宜雖是表姐妹,關系卻也是極好的。
要不然這次也不會乖乖挨罰。
想到大兄的待,說著就要跪下給徐端宜磕頭認錯,只是膝蓋才了一下,就被徐端宜扶住了。
“好了,寶珠,都過去了。”
徐端宜扶著蕭寶珠重新坐在自己邊,沒讓蕭寶珠跪下。
蕭寶珠被這般對待,終于還是沒忍住,抱著嚎啕大哭起來。
這幾日總被人罵,母親說沒腦子,看上這麽個玩意,大兄也怪,就連一向疼的嫂嫂也說了好幾回。
想去見柳郎,又被家裏攔著。
滿腹委屈無法與人說,沒想到表姐還是照常對,并未因為這件事,就遠了。
蕭寶珠也因此大哭起來。
也虧得時雨這會不在,要不然看到蕭寶珠這樣,指定又得瞪著雙眼開始磨刀了。
明氏也一臉一言難盡的樣子。
倒是徐端宜照常拍著的後背,安道:“好了,不哭了。”
越是溫。
蕭寶珠便越是自責。
眼淚跟流不盡似的,抱著徐端宜愧疚道:“對不起,對不起,表姐,我真不知道會連累你,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我氣。”
徐端宜拍著的後背:“我沒生你氣。”
可蕭寶珠和明氏哪裏會信?只當是寬們,一時就連明氏也忍不住掉下幾滴眼淚。
過了一會。
蕭寶珠哭累了,被自己的丫鬟領著進去收拾。
明氏幹眼淚,握著徐端宜的手,問以後打算怎麽辦。
徐端宜其實沒想過。
此時聽明氏這樣問,也只能說:“且看且行吧。”
明氏一聽這話,眼睛愈紅。
“此事是我們對不住你。”不等徐端宜開口,明氏就握著的手說,“你聽我說,這次要不是你替寶珠擔了這禍事,不管是姑姑還是我們蕭家,都得被連累。”
“這孩子糊塗,做下這樣的事,平白惹人話柄!”
明氏話中還有怪責。
是真沒想到寶珠竟然會看上今年的探花郎,為了嫁給他,要退親也就算了,竟然還私下與人先有了首尾。
把他們蕭家放到衆矢之的的地步。
這事若傳出去,他們蕭家,還有姑姑,還有何臉面?
朝中早就不滿姑姑和他們蕭家當權許久了。
明氏握著徐端宜說:“我知你為人淡泊,但端宜,這事始終是我們欠了你,你表兄說了,日後無論什麽,但凡是你所求,蕭家都會傾力幫你。”
“嫂嫂……”
徐端宜蹙眉。
見明氏神堅定,不容拒絕,只好嘆了口氣說:“好,我記下了。”
明氏這才安心。
蕭寶珠還沒出來,徐端宜也有話想問。
“寶珠和那柳探花的事,舅舅、舅母打算怎麽辦?”
明氏一聽到柳這個字,就頭疼。
那厭惡之藏也藏不住,對著端宜,倒也沒什麽好瞞的:“那姓柳的,不過是個知府之子。”
“便是不說家世,只說他敢跟寶珠行那茍且之事,就能知道此人不是個好的。”
“你大兄和公公是想置了他。”
“可一來,這柳尋畢竟有,二來,寶珠如今他得不行,還直言若要那柳尋的命,也就不活了。”越說越氣,明氏咬著牙:“這丫頭,就是被我們寵壞了,知曉大家都慣著,才敢如此!”
“婆婆舍不得寶珠,估計還是會讓他們親。”
徐端宜也猜到是這麽個結果了。
亦不喜歡這個柳尋。
明知寶珠有婚約,還與寶珠糾纏,甚至不顧寶珠清譽,與親近,故意讓事落到這樣的地步。
可見此人心機有多深沉。
“寶珠子單純,嫂嫂回頭記得多給寶珠派幾個得力的婢子,切莫讓那柳尋欺負了。”
“你放心,那柳尋只當拜了高門,便什麽都有了。”
“可他錯了。”
“你大兄平生最厭惡這樣的人。”
“他若此生對寶珠好好的,也就算了,若不然……”明氏冷笑。
餘瞥見徐端宜,一抹憂慮和難過又湧上心頭:“只是你可怎麽辦?那南安王的子和為人……”
說罷,又嘆道:“南安王雖然如今不,但畢竟份還在,我與你表兄便是有心,也無力。”
徐端宜輕拍的手,寬道:“嫂嫂不必擔心我。”
明氏握著徐端宜的手,倒是不擔心會欺負,只難免心疼,想著那南安王外頭的鶯鶯燕燕那麽多。
做不了別的。
但這些人,還是能替解決的。
明氏心裏已有決斷,回頭就去與夫君說一聲。
夫君管神機營,又是兵部侍郎,由他出面,倒是要看看,以後誰還敢如此大膽,敢接待那南安王!
端宜子溫和淡泊,素來不管這些事。
卻看不得那些鶯鶯燕燕,令被人閑話,了委屈!
那婚前就放話不會把她當妻子看待的夫君,八成犯傻了,不然纔剛摔了交杯酒要她滾出去,怎麼一見她的手腕就變了,還是他真如傳言「生意做到哪,小手摸到哪」那般有戀手癖?要不爲何一眨眼就對她又是愛憐呵護又是纏綿求歡的……寵她之餘,還連所有她在乎的人也都一併照顧了,他說唯有這樣,她纔不會分心去擔心別人,能好好被他獨佔,他說不許她哭,除非是他的愛能寵她到令她流出幸福的眼淚,他說了好多好多,讓她甜上了心頭,也被他填滿心頭,然而也因爲他說了好多,讓她忘了問他爲何對她這麼好,纔會由上門「認親」的公主那兒得知,其實他寵的人不是她,他愛的是前世妻子,而自己手腕上的胎記讓他誤認了……而同時擁有胎記和記憶的公主,似乎纔是他尋尋覓覓的人,她想,他曾給了她那麼多幸福,這次,爲了讓他也得到幸福,即使已懷了孕,即使再痛苦,她都要將他還給他真正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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