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說，秦良玉也想起來，確實是有這麼一樁事的。

孫娘子當時才跟在邊，靠著刺繡的手藝打出一番名頭后，便正式接管了玉坊，順帶著負責起來暗線接頭的事。

這樣一來，人便也忙了許多，有些兼顧不了，自己索便讓趁著這名聲，打出了接生意只看心，看子形的招牌。

大概是以稀為貴，孫娘子名頭更響亮起來，許多貴也常常托人找門路請繡件裳。

想到這里，心里不有些疑，那前兩日，孫娘子為何會應方氏的邀約？方氏又何以會為們去請一貫難請的孫娘子？

可面上卻沒表，只是贊同地應了一聲，又說：“好像是有這樁事，只我那日看著，孫娘子直爽，也是極好說話的模樣，姑母若真有興趣，不妨托人去問問。”

“也好，我晚些時候便跟夫人提提。”話音剛落，前頭便傳來靜，似乎是顧恪之忙完過來了。

李嬤嬤哎呦一聲，跟秦良玉簡單代了兩句后，便跟著迎了出去。

顧恪之方才送走攝政王后，惦記著外祖母也在這，今日又沒來得及跟母親說上話，便又急匆匆來了后院。

被母親邊的嬤嬤迎到側室，打眼一看，里頭還坐著秦良玉。

他心頭不由微微一凜，剛才暖閣外的場景又浮現眼前，一時有些不知該怎麼跟這個表妹說話。

雖不知是否真是出于歉意才說出要為王爺釀桂花酒的話，可當時那副景，又明擺著襄王無意。

哪怕是自己的表妹，又生得極好，這樣的世便是再添百里的嫁妝，也是攀不上攝政王府的。

兒家臉皮薄，顧恪之只覺得滿肚子勸的話梗在心頭，不知從何說起。

只好僵地問了聲好，又看向一旁的李嬤嬤：“嬤嬤煩請幫著進去傳聲話，就說我來看看祖母和母親。”

“是。”李嬤嬤恭聲應了。

也有些納悶，夫人近些日子心思重，總惦記著世子的婚事，方才老夫人來了，剛提了一，便們都退出來，不許人進去。

便是方才聞衍公子來了，也是等了有一陣，老夫人才放話傳了人。

因著這緣故，方才便沒直接進去通傳。

李嬤嬤走進去，只覺得氛圍有些凝重，老夫人一臉無奈，夫人更是悶悶地不做聲，聞衍公子坐在一旁飲著茶，屋子里只有茶盞聲撞的輕響。

走進去，說世子和五姑娘正在側室等著。

秦芙順了順發鬢，這才開口：“他們進來吧。”

頓了頓：“去把嫂嫂和另外兩個姑娘一道找來，就在外頭擺飯吧。”

是了，這天，確實也到了用膳的時辰了。

過了片刻，人才聚齊。

秦聞衍坐在秦良玉對面，見了，礙于現在人多，并沒開口說話，只清俊的臉上浮現出笑意來，算作問好。

一頓飯吃的也算是賓主盡歡，老夫人許久沒見顧恪之，自然是一番噓寒問暖，幾人又玩笑地說了些趣事，倒也沒怎麼冷過場。

末了，用完膳，秦芙許是神不濟，對著顧恪之也沒兩分好臉，只吩咐他送老夫人等人出府，便回了室。

方氏心里本打著算盤，只是方才察覺到氣氛不對，也沒敢試探問一問，只好想著回府以后慢慢打算也不遲。

送一行人打了府門口，顧恪之正要轉回院子，卻不妨老夫人沉聲住了他。

“恪之，外祖母有些話想和你說。”

顧恪之愣住，想起自己母親方才不好的臉，心下有些猜測，便點頭應下來。

方氏等人先上馬車，兩人便走到一旁無人的樹蔭底下。

瞧見沒人能聽到兩人的談聲后，老夫人才斟酌著開口。

一雙眸子里充滿著看盡沉浮后的淡然，又有些哀傷，默默地嘆了口氣：“你母親……近些日子一直在為你心婚事，你該是知道的。”

顧恪之點了點頭，正準備說自己才在仕途上有些建樹，并不打算這個時候就家。

老夫人已經接著開了口：“你如今也快二十了，尋常公侯子弟，這個年紀，只怕府中連嫡子都兩歲了。”

是啊，他原來已耽誤了這樣久。

“你房里頭如今連個人也沒有，你母親著急也是正常的，”

顧恪之了然，母親每日見了他，必定要念上兩句，如今還找上了外祖母做說客。

他有些無奈，也有些覺得凄涼。

可到如今也沒親的緣由，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只抿了抿，不復一向的有竹。

“外祖母，我……”

老夫人拂著自己的袖擺，眼中也有些無奈：“知子莫若母，你心里念著什麼人，你母親不說，可都知道。這人如今既不在了，你便也莫要癡想了，也免得讓為你擔憂。”

這句話于顧恪之來講，無異于晴天霹靂，眼里也慢慢顯出些痛楚來，低低道了聲：“恪兒明白了。”

……

老夫人照舊跟秦良玉一輛馬車，上了車后，本還閉著眼睛沉思，半響后，卻倏忽睜開了眼。

看著秦良玉，眼神在臉上巡視一圈，才仿佛下了什麼決心一般，問：“你覺得你顧家表哥怎麼樣？”

秦良玉不明所以，卻還是順著的話真心實意開口：“表哥樣貌不凡，又品端正，自是極好的。”

老夫人這才含了笑，看了一遍又一遍。

兩人又說了些旁的事，很快便到了秦府門口。

秦良玉今日出門并沒帶蘆意，如今一回來，那丫頭已在院子外頭等了許久。

見了，更是滿肚子的話說不完，問今日可還順利，要不要再用些晚膳，等秦良玉一一回了以后，又去把早就備好的水端來，服侍著秦良玉睡下。

秦良玉今日心神俱疲，可躺在塌上，先是對老夫人方才在馬車上的問題沉思了半響，繼而又想到白日里遇到沈惟弈的場景。

那桂花酒，其實是有些淵源的。

從前做宋綢時，兄長便極飲桂花酒，自己便在有一年他生辰時，特意學著去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