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明晚我還過來

難怪他讓別忘記吃, 削皮後蘋果放久了會氧化。

顧不上吃，“閔廷！”時秒抄起值班室鑰匙揣兜裏，快步追出去。

閔廷還沒走遠, 隔著一扇門，約聽到了喊他。

值班室的門從外面沒法直接推開, 他折回來站在門口等著。

很快, 門從裏面拉開。

“閔——”後一個字還沒喊出口，看見了人。

除了接急診電話, 閔廷鮮看這麽急匆匆：“怎麽了？”

時秒：“我送你下樓。”

他的車就停在住院部樓下，坐電梯一分鐘的時間，送來送去沒必要。

閔廷幹脆道：“不用麻煩。”

如果是以前，他這麽說就不會再送，但這一次，時秒卻堅持：“反正我這會兒沒事, 接下來兩個月我會特別忙。”所以珍惜和他見面的時間，哪怕一兩分鐘。

說著, 拉上門。

想送, 閔廷沒再執意拒絕。

到了電梯裏,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 前幾天他聽姜院長提過，醫院最近在迎三甲複審, 心外科是迎檢科室。而今年恰好是心外的住院總，力多大可想而知。

想到自己，每次集團戰略決策, 他都要頂著各種力，那段時間如果閔稀回家吃飯，或是陪他加班, 他莫名覺得安心。

工作上的力本來可以向時溫禮傾訴，不巧，時溫禮又進修去了。

還有一件可能會讓不舒心的事，邵思文爺爺在心外科住院，時不時就要見邵思文和葉西存。

很快，電梯到達一樓。

剛走出住院部大門，時秒就看到正對面停車位上，一輛車牌悉的黑越野，通常他自己開車，都是開這輛越野車。

上車前，閔廷對道：“上去吧，明晚我還過來。”

這句話一說出口，時秒有些空落的心裏頓時就有了著落：“明晚你有時間？”

閔廷頷首，其實并不確定明天有沒有空，有時會突然來事，答應了，再忙他也會來。

他看了看腕表，道：“我回去了，趕著開會。”

時秒揮手：“開車慢點。”

沒急著進去，站在住院部門前的臺階上，目送越野車開走。

閔廷無意間瞥了眼倒車鏡，看到鏡子裏的一道白影，還以為已經進去。

他踩剎車，車窗下，他探出去，“時秒。”他讓先進去。

時秒沒想到他突然停車，怕耽擱他回去開會，忙揮揮手，轉踏上最後一級臺階，快步進了住院部大樓。

回到值班室，時秒洗手吃蘋果，已經不記得多久沒吃過別人切好的蘋果。

水果刀用完後他洗淨幹放回了原，這把水果刀還是剛當住院總沒幾天，母親送水果給順便帶過來，一次沒用過。

時秒端著果盤，去了辦公室，為了迎檢還有很多資料要補，今晚不同事都在加班，姜洋這位下班既閃的“祖宗”破天荒也沒走。

姜洋正埋頭補病歷，聽到“咔嚓”吃東西的聲音，忽然擡頭，只見時秒居然拿著水果叉在叉一小塊一小塊切好的蘋果。

“喲，削皮了呀，稀罕。”

了解時秒吃蘋果從不削皮的老同事也隨聲附和：“是稀罕。”然後打趣道，“我們時總這是要走致生活路線？不太習慣呀。”

另一同事想起：“哦，時總老公今天過來的。”

衆人皆是一臉難怪的表。

原來不是時秒自己削的果皮。

姜洋：“我說呢。”

他納悶，閔廷那樣對生活極為講究的一個人，是怎麽得了時秒？

時秒搭一眼就知道姜洋在腹誹什麽，沒理會他。

手機響了，主任的電話，放下水果叉接聽。

“喂，主任。”

顧昌申讓提前有個心理準備：“58床堅持要換管床醫生，明早班再說。”

時秒不多問：“好的。”

掛了電話，繼續吃水果，心裏沒有任何波瀾。

換管床醫生是邵思璇的意思，越過姜院長，直接找到顧昌申，其他沒說，只要求換一個水平好點的管床醫生。

沒直接說時秒半個字的不好，但嫌棄之溢于言表。

翌日早上，班時顧昌申把58床調整給另一個醫生。

他解釋清楚：“不是時醫生推不想管58床，是家屬要求換醫生。”至于58床的孫什麽脾氣，所有人心知肚明，不必他再重複。

姜洋看不下去：“有些人不能慣著，上次還罵人來著，罵我和時醫生。”

顧昌申不是不護短：“咱們是醫生，總不能再罵回去，是不是？那句話怎麽說來著，鐵打的醫生流水的病人，等出院了你還記得是誰？心大點。”

姜洋很輕地咳了下，清清嗓子道：“我先聲明，我心小，小時做過房缺手，不能氣，萬一下回我值夜班遇到58床有事，再罵我，我肯定要罵回去。”

所有人：“……”

時秒側目，他有過先心病所以才做心外科醫生？

顧昌申訓斥姜洋：“看你厲害的！行，我給你配個喇叭，讓你罵個痛快，爭取讓院長辦公室也聽到。”

姜洋鼻尖。

其他人忍著笑。

姜洋：“我下班了白大褂再罵，私人恩怨，這不歸醫院管了吧。”

終于有人沒忍住，噗嗤笑出來。

顧昌申手一指門口，他出去反省。

姜洋不吭聲了，默默轉著手裏的簽字筆玩。

過班，顧昌申對姜洋撂下一句：“寫份檢討給我，看你以後開會還敢口無遮攔！”

等主任離開，時秒說：“你寫完我幫你潤潤。”

姜洋：“……”

確定不是幸災樂禍，他說了句，“謝了。”

他想不明白，“邵思璇給我臉看就算了。”畢竟邵大小姐瞧不上他這點家庭背景，“不知道你跟閔廷什麽關系啊？”不應該呀。

有同事接話：“閔廷誰啊？名字怪。”

姜洋：“京和集團老板。”

“哦哦，想起來了。我們時總認識京和老板？”

姜洋覺得沒必要瞞，早晚都要知道：“閔廷就是時總老公。”

“什麽！”

個個不敢置信。

時秒的追求者裏不乏二代，但像閔廷這種頂級權貴家庭，普通家庭很難嫁進去。

“都圍著幹什麽呢？”

顧昌申去而複返，所有人瞬間散開來，各忙各的去。

他回來是告知時秒，邵老爺子的手，不用上臺。他看得出邵思璇對時秒有意見，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不讓時秒沾邊的好。

“你好好準備迎檢。”

“好的主任。”

不管床，手也不需要參與，這樣以來正好不用再與邵思文他們夫妻倆打照面。

時秒今天只有一臺手，下手兩點半。

何文謙發消息問：也給你訂份炒年糕？

時秒：算了，我回去吃泡面。

太了，等不到外賣過來。

何文謙：大概多久到辦公室，我幫你把面先泡上。

時秒：出電梯了，馬上到。

正在編輯消息，“時秒。”前方一道悉的聲音打斷了。

按了發送，時秒擡頭，上午還暗自慶幸，以後不用再打照面，沒想到這麽快又遇上。

葉西存是過來找顧昌申，沒想過能正好遇到。

“剛下手？”他問。

“嗯。”

“飯吃了嗎？”

“還沒，回去就吃。”

葉西存也是剛剛才得知邵思璇把換了，他沒有站在邵思文那邊的立場向道歉。

“換就換了，別放心上。”

沒頭沒尾的一句，不過時秒聽得懂，淡淡一笑：“沒什麽。我本來就不想管。”換了求之不得，不管床就不用面。

以為葉西存聽不懂。

他又怎會聽不懂。

葉西存：“快去吃飯吧。”

時秒點點頭。

一直等從電梯間拐過去，葉西存才按電梯上行鍵。

曾經他們無話不談，遇到什麽事都會告訴他，然而現在，他們的關系只比陌生人強一點。

時秒回到辦公室，何文謙在等自己的炒年糕，科室有給他們訂盒飯，被神外那邊的同事搶走了，一盒也沒留。

“面給你泡好了。”他指指桌上。

“謝。”他們同事之間經常幫著泡面、熱飯。

剛才在消息裏說出電梯了，結果這麽久才到，何文謙順口問道：“去主任那了？”

“沒，遇到患者家屬，聊了幾句。”

時秒開始吃面，有一搭沒一搭與師兄閑聊。

何文謙其實也好奇，是怎麽和閔廷的，閔廷那樣的家怎麽也突然閃婚。

好奇歸好奇，沒打探。

正吃著泡面，姜洋從病房回來，聞到泡面味後他下意識瞄了一眼時秒面桶裏的湯，這湯真有那麽好喝？下回再吃泡面他也嘗嘗。

時秒習慣了這人的腹誹，代他：“空找一床的小語再聊聊，這孩子現在有點害怕。”

姜洋做了一個OK的手勢，一床所在的那個病房共三張床位，協調給了小兒心外。他知道小語這個患兒，病比他小時候要嚴重，但以現在的醫療水平，治愈沒問題。

時秒的面吃到一半，手機響了，看一眼來電顯示，是房東羅阿姨，租房子這幾年，羅阿姨幾乎沒打過電話給。

劃開接聽鍵：“阿姨您好。”

“你好你好。小時，你不忙吧？”

“什麽事您說。”

“是這樣的，孩子決定在國外定居，以後我們老兩口也要兩邊跑，北城這邊的房子我們打算只留一套自住，其他的都賣掉。你住的那個房子到期後就不租了，這段時間你留意一下其他合適的房子。”

房子十月底到期，還有兩個多月時間。

時秒：“好的。”

“還有個事——”羅阿姨本就是不喜歡麻煩別人的子，所以說起來很不好意思，“我想把房子盡快掛中介，周末你有時間吧，我帶中介去拍個照片，你看方便嗎？”

因為要迎檢，時秒不確定自己這周六有沒有時間休息，不過還是爽快答應下來：“方便。”如果那天實在走不開，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