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便是晃眼的白，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幽香。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設推門而，但傅淮序還是呼吸一窒。

僅一眼，他便閉上了眼睛。

好歹當了那麼多年的瞎子，對空間記憶的敏銳度還沒消失。

憑著記憶索到小姑娘摔倒的位置，傅淮序輕地將扶起來，“怎麼這麼不小心？摔疼沒有？”

姜西檸兩條還裹在一里，立起來像條笨拙的蟲，懊惱道，“我在想事，穿錯了……”

加上地上有水，一踩就了屁蹲。

淋浴間干分離，外面鋪著地毯，又穿著睡，姜西檸覺不到疼，但這時卻發現，傅淮序居然是閉著眼睛的，頓時有些不高興。

“星星，你為什麼不看我？”

傅淮序心里想得骯臟又下流，手倒是很規矩，閉著眼將小蟲抱起來，步調仍舊從容。

“因為孩子的不能被外人看見，皎皎已經長大了。”

“可星星不是外人啊。”姜西檸不明白他這話，重重強調道，“你是我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嗎？

傅淮序角抿一條直線，只是朋友，可遠遠不夠。

“吧嗒——”臥房的燈打開，傅淮序將姜西檸放下來，重新找了睡，背過去。

“睡了，皎皎先下來，換上干的。”

姜西檸歪著頭看了他一會兒，才乖乖接過來換上。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傅淮序結上下滾著，呼吸有些，卻克制著沒有作。

“好了，我換好啦！”

傅淮序這才睜開眼，縱然想過很多次皎皎穿上他為挑選的服，待在他的領地范圍里。

但此時此刻，看著全上下都籠罩著他氣息的人，心臟仿佛被無形的手攥住，又猛然松開，不可避免地狂跳起來。

一下一下，如擂鼓，心翻涌。

手臂的疼痛提醒著傅淮序，他偏頭閉了閉眼，才接過孩手中被打的服，非常自然地將額前那不聽話的碎發朝兩邊撥了撥。

“我出去半分鐘，馬上就回來，皎皎先閉上眼睛。”

“好！”姜西檸知道他不會騙，點點頭就窩到了床上，聽話地閉上眼睛。

腳步聲消失，數秒后，又重新出現。

最后兩秒數完，傅淮序也在床邊坐下，“皎皎請睜眼。”

“生日快樂……”我的寶貝。

過了今天，皎皎就二十二了，早就是可以結婚的年紀。

姜西檸看著傅淮序左手的禮，和右手的蛋糕，驚喜地眼睫撲簌簌，“！”

“兩個都是皎皎的，先拆哪一個。”

姜西檸眼睫眨，小小糾結后道，“我想先吃小蛋糕！”

那是一個非常的翻糖蛋糕。

雪人的形狀，歪著子靠在雪花上，手里還舉著五角星星的閃棒，憨態可掬，跟姜西檸上次在「亦歡」甜品鋪想要的那個幾乎一樣，只是尺寸偏小，致度差了些。

“我親手做的，喜歡嗎？”

“喜歡喜歡！”姜西檸連連點頭，眼里重新亮起了小星星，興道，“你，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

上次就看中了這個，本來打算求店長姐姐幫做一個的，最后卻被耽擱了。

沒想到星星給做了個一模一樣的！

“或許，是心有靈犀。”傅淮序眉眼和，“皎皎可以開始許愿了。”

他變戲法般拿出蠟燭上，明亮的燈關閉，燭搖曳，映著那白皙臉龐，倒映在傅淮序漆黑眸底。

縷縷的愫悄然蔓至整個心間，纏綿難分。

姜西檸閉上眼睛，雙手抱拳在前，認真地許了愿，然后睜開眼，呼呼兩下吹滅了蠟燭。

“皎皎許了什麼愿？”

“我……”姜西檸眼睫微，有些躲閃，卻很認真道，“不能說，愿說出來就不靈了。”

“不能告訴我嗎？”

姜西檸堅定搖搖頭，最不能告訴的就是星星。

傅淮序勾了勾那翹的鼻尖，微嘆，“皎皎果然變壞了，都瞞著我有小。”

他太貪心，想占據的所有，即便是一一毫的小，都不允許。

看著傅淮序那明亮含笑的眼睛，姜西檸心里仿佛住了只調皮的小蝴蝶，撞啊撞，自投羅網。

其實除了許愿家里人健康之外，還額外請求上天——

【保佑星星快樂平安，眼睛一輩子都好好的。】

……

蛋糕不大，姜西檸一個人就用完了。

傅淮序給掖好被子，將禮放在床頭柜，“今天很晚了，皎皎該睡覺了，禮留著明天再拆。”

姜西檸只出一個腦袋，兩只小手抓著被子。

“好，我睡了，星星晚安！”

傅淮序離開后，看似睡的姜西檸倏地睜開了眼眸，骨碌碌爬起來，打開了禮盒子。

里面是一個木雕。

姜西檸一怔，小心翼翼將它捧了起來，雖然很小，但卻致，很明顯能認出來，是。

星星親手雕的嗎？

傅淮序走到浴室，隨意取下胳膊上纏繞的繃帶，因為晚上的一番造作，那白布已經染，合好的傷口又崩裂的趨勢，往外滲出。

偏偏他沒有當回事，赤著軀走到淋浴噴頭下，塊壘分明的腹線條暴無。

淅淅瀝瀝的水聲，混著鮮，悄然流下水道。

即便如此，心口那團火也沒有熄滅的趨勢，兩簇火跳躍在瞳仁中，愈燒愈烈。

終于，腦海中那繃的弦猝然斷裂，傅淮序低喃著，“皎皎……”

……

等從浴室出來，傅淮序周都泛著類進食后的滿足，懶懶地靠在床頭。

手邊是另一個木雕，和姜西檸手中的相比，這個做工就顯得糙很多。

雖然算不上眼歪鼻斜，但看著也有種“智慧”的覺，應該是練手之作。

就算這樣，木雕還是被人珍重地放置于掌心，緩緩挲著。

最后，傅淮序捧著輕輕吻了下，將它放在明展示柜的最頂層，“皎皎晚安。”

冬夜，萬籟俱寂，只有加的細微工作聲。

傅淮序安靜躺在床上，思緒卻悄然飛遠，也不知道皎皎認不認床，晚上會不會踢被子……

黑夜滋生著別樣的沖，他很想走到隔壁去看看，理智和拉扯著，最終，傅淮序還是忍著閉上了眼睛。

誰知，下一秒，他卻聽到了很輕的敲門聲，“叩叩——”

接著，小小的試探聲音響起，“星星，你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