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莞仿佛被電流擊中。

大腦里回響著曾在電話里，對厲淵說的那句話。

——我想要一個孩子，大哥給嗎？

“我不是……”

阮莞想解釋。

而厲淵拿出了一個黑手提箱，打開后，一半是男孩的服，一半孩的服。

“不知道你想要男孩還是孩，就都買了。”

阮莞茫然，“啊？”

厲淵又問：“帶份證了嗎？”

他思維跳躍太快，阮莞來不及思考，點了點頭，“帶了。”

厲淵嗯了一聲，對司機道：“鵬程，去民政局。”

阮莞微微張著，茫然問：“去民政局干什麼？”

“你不是想要孩子嗎？”厲淵偏頭，長眉微挑，“我這個人很保守，不結婚，給不了你孩子。”

阮莞腦袋嗡的一聲，才反應過來厲淵要做什麼了。

他要和自己結婚？

腦袋很，思維也變得遲鈍，“不是，我沒有想要孩子……”

后面的話還沒說完，厲淵單側的手撐在皮質的座椅上，俯朝向。

眉宇間充盈著駭人的迫，仿佛濃得滴墨的烏云，風雨來。

偏偏，他緋薄的彎起，噙著笑：“你是說，你騙了我？”

車上，安靜得可怕。

阮莞嚨一。

心理學上只說了【讓步效應】。

但書上沒說，萬一對方答應了提出的第一個大要求，要怎麼辦……

想到厲淵的傳言，是手里沾過的。阮莞豎起了三手指，比劃在了耳邊，“沒有騙你。結婚，現在就結。”

目堅定，像極了告發甄嬛私通時的祺貴人。

厲淵收回目，笑了一聲。

阮莞：“……”

汽車停到民政局門口時，工作人員已經下班很久了。

阮莞緩了口氣，“大哥，這件事不和明瀾說一下嗎？”

“說什麼？你們是嗎？”

“不是。”

“是夫妻嗎？”

“……也不是。”

是的，和厲明瀾不算夫妻。

沒領證，也沒夫妻之實。

他們去民政局那天，厲明瀾沒有來。

阮莞找人做了假的。

直到現在，厲明瀾都不知道結婚證是假的，蓋的是蘿卜章。

此刻，厲淵抬腕看了眼時間。

“周一早上九點，我去接你領證，方便嗎？”

阮莞下意識問：“為什麼是周一，明天是周五，民政局不休息。”

說完，猛地低下頭。

怎麼聽起來很著急的樣子……

“因為，明天不宜婚嫁。”

聽到認真的回答，阮莞一怔。

抬頭，就對上了厲淵那雙狹長幽深的眸子，映著雨后初晴的夜空和霓虹，格外好看。

阮莞仿佛定住了一般，心臟卻猛烈跳。

*

回到了山嵐別墅后，阮莞用清水洗了一把臉，涼意浸每一寸皮，才對今天發生的一切有了實。

翻開了黃歷，發現厲淵說的沒錯。

明天不宜婚嫁。

最近的一個黃道吉日，就是下周一。

趙嫂今天請了假，別墅里空空。

阮莞拿出了厲淵送的禮。

鋼筆很漂亮，在燈下流溢彩，浮雕致又浪漫。

上次在萬象城看到時，就很喜歡，但咋舌的價格令而卻步。

如今掌心著沉甸甸的筆，像是年時喜歡的人，哪怕隔了經年，再遇到，還是會在心里泛起漣漪。

收好了禮，拿出了行李箱，開始收拾東西。

不會在明嵐別墅住很久了。

的行李不多，22寸的行李箱都沒裝滿。

帶走的，除了兩件服，就都是證件，翻到了和厲明瀾的結婚證后，阮莞毫不猶豫地扔進了碎紙機里。

紅的紙很快被攪碎，和其他白碎末融合為一，像是沾染了。

又來到了厲明瀾的房間，想找到他那份結婚證，一同攪碎。

可奇怪的是，沒看到。

這時，后傳來了厲明瀾的聲音，“你在找什麼？”

阮莞被突兀的聲音嚇了一跳，而厲明瀾的角勾起譏諷弧度，“怎麼，又想給我下藥？”

“……”阮莞搖頭，“我是想問，你的結婚證放哪里了。”

厲明瀾扯，“當然早就扔了，不然你以為我會隨帶著嗎？”

阮莞心里松了口氣。

扔了好。

沒再說話，一貫的木訥無趣，慢聲道：“我以為你不會來，沒讓趙嫂做你的飯，不然我幫你做一碗面。”

想，厲明瀾應該和沈枝枝吃過飯了。

只是隨口一問。

“行。”厲明瀾展眉，“你別下藥就行。”

阮莞：“……”

也沒吃飯，多下一份面，倒沒計較。

眼下，另一件事更加棘手——無論這段婚姻是否真實存在，導致這段婚姻崩潰的過錯方，必須是厲明瀾。

可最近厲明瀾回來的太頻繁了。

尤其是這周，除了生日那天，他幾乎天天都回來，任誰看都以為他是“浪子回頭”。

這對阮莞很不利。

需要厲明瀾的出軌證據。

越快越好。

牛面很快就做好了，藍白相間的瓷碗里，面條分明，熱氣騰騰，映著窗外又淅淅瀝瀝下起的小雨，明麗堂皇的別墅充滿了溫馨的煙火氣。

厲明瀾吃了一口，眼睛微瞇，難得沒夾槍帶棒地說話，“你今天去機場接到大哥了？”

“嗯。”

“我送的生日禮用得還順手嗎，剛才路過書房，看你放在了桌子上。”

阮莞皺眉。

厲明瀾是吃毒菌子吃出幻覺了？

這是他第二次提到生日禮了。

可他什麼時候送過東西了，連一句生日祝福都沒有。

如果不是看過劇，會以為厲明瀾也和一樣，時刻錄音。

阮莞沒回答，細細吃了幾口面，才開口道：“你沒去接大哥，是因為沈枝枝嗎？”

頓時，厲明瀾像是一只被踩了尾的貓。

他啪的放下了筷子，“阮莞，你調查我？”

“我只是想知道你和沈枝枝究竟是什麼關系，聽說你們高中時在一起過。”

厲明瀾臉沉，“誰告訴你的。”

阮莞垂著眸：

“你很喝酒，但上次你喝醉了后，拉著我喊枝枝，還說你想答應的表白，可又擔心只是醉酒后的玩笑。”

“所以，向你告白了，你也心了，對嗎？”

阮莞聲音帶著抖。

像是每一個丈夫出軌的妻子，聽著聲音都覺得卑微。

實際上。

厲明瀾把沈枝枝藏得很好，沒有夢話，沒有錯名字。

更沒人告訴，高中時厲明瀾和沈枝枝的恨仇。

可厲明瀾問心有愧，當即就信了阮莞的話，整個人眼可見的變得心虛和慌。

接著，就被一盛怒取代。

他起，“阮莞，記住你的份，就算是我喜歡別人，也和你無關。”

“果然，你喜歡沈枝枝……”

“那又怎麼樣，反正我不會喜歡你！”

口袋里，錄音筆悄無聲息的工作。

阮莞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但不夠。

于是，又添了一句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