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兒泛起蒙蒙亮時,找了服穿上輕輕的下了床。戚姨還沒有醒,周合盡量的不讓自己發出聲音。離開前將昨晚那包里唯一的五百塊錢輕輕的放在小幾上用杯子住,這才打開門離開。
臉上的傷太過顯眼,在路口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店買了一個口罩戴上遮住半邊臉,好在天氣冷了冒的人多,倒也不引人注意。
空氣冷冽,最近降了溫,過不了多久,這座城市就要下雪了。周合在綠燈路口停下,看著空的路口想起了戚姨的醫藥費來,在那麼一瞬間抑得不過氣來。
醫生已經早就已經說了,以戚姨的狀況,時間拖得越久,出現的變故就越多。不停的打著工,但離醫生說的手費的數字仍是差了一大截。而現在,那錢還被戚京然給了。
周合的拳頭握,隔了好一會兒又無力的松開來。抬頭看向了霾的天空。大抵是因為天氣冷的緣故,忽的想起了許多年以前來。那時候的天,比現在冷許多倍。
不過是一瞬,就回過神來。走向了車站。
周合最終還是沒能在第二天把服和傘還回去,學校實驗室那邊有事,直到周末才有空去面館。
面館里并不像那天晚上來時那麼冷清,忙得團團轉,胖胖的老板親自收銀。周合最近都在找兼職,原本是還了服雨傘道了謝就要離開的。誰知道剛要走,忙中的老板忽然問道:“店里最近很忙,你需不需要找兼職?”
沒人會冒昧的問這話。大抵是從那寒酸的穿著上看出了的窘迫來。
周合太需要兼職,愣了一下,立時就答應了下來。
老板并不和客氣,讓過去學收銀。
周合這些年打過各式各樣的工,收銀同樣是做過的,很快就上手。
店里的人手并不是固定的,忙的時候洗碗手腕桌子都得做。這些事兒周合都是做了的,手腳麻利。
老板并不苛刻,中午稍閑的時候給說了薪水。考慮到是學生,并沒有給固定時間。面館一般都是周末忙,讓周末有時間就過來。薪水按時薪算。
周合知道老板是在特意照顧自己,誠懇的道了謝。老板只是笑笑,揮手讓去忙。
再次見到程洝是在傍晚,彼時面館已經快要打烊。他不知道是沒認出來還是怎麼的,見著并不驚訝,著煙懶懶的點了一碗面。
煮面的師傅還沒有下班,周合很快便送上了面。稍稍的猶疑了一下,又用小碟子給他裝了一小碟配菜。
程洝頭也沒抬一下。
周合也沒吭聲兒,繼續打掃著店里的衛生。等著收拾好換了服出去時店里已經沒人了。周合并沒有在意,將碗收拾了,這才下了班。
原本以為程洝像上次一樣已經走了的,但卻沒有。出去時他正站在廊檐下打電話。暗黃的燈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周合正遲疑著是否打招呼,他就掛斷了電話,側頭掃了一眼,皮笑不笑的說:“怎麼,那麼快就不認識我了?”
這話未免有指周合忘恩負義的意思。
“當然不是,您這不是在打電話嗎?”周合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兒。
程洝仍舊是那副皮笑不笑的樣子,不過并未追究。
他這樣子,倒不像是過來吃面的。周合還沒來得及琢磨出他的意圖來,他忽的就傾靠近,說:“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是在怕我?”
他的聲音低沉,呼出的氣息落在周合的耳邊。另一只手漫不經心的撐在柱子上,以一個曖昧的姿勢將周合困在了懷里。一雙桃花眼里帶著笑意,輕易的就能讓人陷進去。
他靠得太近,周合從頭到腳都不自在到了極點。竭力的讓自己鎮定著,認認真真的說道:“怎麼會,您想多了。”
程洝并不說話,一只手緩緩的落在了周合纖細的腰上。那張魅人心的臉緩緩的覆了下來。
周合并非傻子,他這樣兒自然是知道他要做什麼。
同時也清楚,起手來,不會是程洝的對手。
“您請自重。”
的一雙眸子黑白分明,任誰被那麼盯著也無法繼續下去,程洝停了下來,卻并沒有松開。大掌曖昧的掐著的腰,低笑了一聲,說:“自重?要不你教教我,什麼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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