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田波微微一愣,低聲道,“狂人已經死了快三年了。”
“死了快三年了?”秦雲臉一變。
當年剛進西山劍園時,他是普通捕頭之子,年僅十歲。
田波,是小富商之子,年僅九歲。
謝雷家開了一鏢局,年僅十一歲。
謝雷十分好強,脾氣衝的很,也被起了外號‘謝狂人’,而‘田波’因為當時俊俏弱,又害,被調戲做‘小波波’。
嚴格來說,田波就相當於小跟班,秦雲和謝狂人‘謝雷’才是西山劍園中劍極高的兩位,二人經常比試切磋。謝狂人的妹妹‘謝霜’更是被秦雲當做親妹妹一樣對待,因為秦雲也曾有個妹妹,只是他八歲那年,妹妹就死了,謝霜和他妹妹長的很像,連撒脾氣都很像。
秦雲和謝雷私下關系極好,怎麼都不敢相信權謀、實力都算極高的謝狂人會這麼死了?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死的?”秦雲到心都在疼,年時一幕幕場景浮在心頭,眼睛都不由泛紅。
“本來打算等今天聚會後,私下裡再和雲哥你慢慢說的。”田波低聲音,“你也知道,狂人他爹早就不行了,一直重病在床,在你離開家鄉後僅僅半年,狂人他爹終於還是去了!不過,狂人有實力有手腕,還是坐穩鏢局總鏢頭的位置,甚至後來還說下一門親事,是和我們廣凌郡第一大家族洪家的一個庶,也算拉上洪家當靠山了,可誰想,還沒來得及娶妻,就出了事。”
“什麼事?”秦雲追問道。
“謝家接了一趟鏢,這趟鏢很大。”田波道,“狂人親自去押鏢,哪想都快要到地頭了,遇到了妖怪,那一戰據說很慘烈,數百人就活下來三個,妖怪都死了兩頭,狂人死時,一劍都從妖怪裡刺穿了頭顱,只是那妖怪也抓破了狂人的心髒。”
秦雲沉默。
妖怪……
鏢局一般到妖怪,獻上寶,妖怪們有時也就饒過了,因為沒足夠把握,一般厲害的鏢局也能拚掉一兩頭小妖的。
“這些妖怪。”秦雲咬牙,妖怪智慧普遍比人族低,有些更是蠢!運氣差,獻上寶都沒用,就只能靠手中刀劍了。
“小霜呢?”秦雲問道。
謝狂人一死,謝家就只剩下一個娃娃了。
“那趟鏢很大,走鏢失敗,謝家就得賠錢,死那麼多人,謝家還得賠錢。”田波搖頭,“謝霜妹妹也仁義,鏢局散了,又傾家產先去賠那些死掉男人的家眷們。後來都不夠賠鏢的銀子了,被迫賣到燕樓,才湊足銀兩。”
“賣到燕樓?”秦雲臉都白了。
狂人死了,謝霜妹妹賣到燕樓?
幸好。
幸好燕樓是廣凌郡最為出名的青樓,這等青樓的名,都是賣藝不賣的。只有一些普通的院窯子才會賣。
賣那等,是很被瞧不起的,尋常的一次半兩銀子怕就夠了,而真正的名就不同了,那都是豪門貴客們蜂擁而至,請喝一杯茶聊聊天,都得數十兩銀子!還得看名們願意不願意。像一些名聞天下的名……有些都是一方大家,花上千兩銀子只求見一面都不一定能如願!
當然,名們若是自願,自薦枕席的也有,只是卻很罕見。
“謝霜妹妹本是謝家獨,擅劍舞,又彈的一手好琵琶,容貌也是極好,方才賣個高價。”田波搖頭,“我本想出錢相助,只是謝霜妹妹當時需近兩萬兩銀子,
我田家得賣掉近半家產才能湊足,而且急賣還得賤價,實在沒法子,我爹也不可能答應。” “近兩萬兩?”秦雲點頭,有萬兩白銀就算豪富了,近兩萬兩賣銀子,燕樓願意負擔,已經很難得。
“今晚我們去燕樓。”秦雲說道。
“好,我陪你去。”田波點頭。
……
雖心中急切要去見謝霜,只是燕樓晚上才開門迎客,且謝霜也進燕樓兩年多了,也不急在一時,秦雲耐著子在這陪著諸多老友們。
坐在欄桿旁,喝著酒,看著青山綠水下好友們踏水切磋劍。
“秦雲兄,怎麼不來指點指點我等?”
“對對,快來,別隻知喝酒。”
好友們招呼。
“不必了。”秦雲勉強笑道,他實在沒那心,想到賣到燕樓的謝霜,想到死去的謝狂人,他心中抑的難。
“秦雲兄。”一位穿著隨意灑的俊青年走來,坐到秦雲旁邊,這青年正是當初組建西山劍園的‘無鋒公子’,無鋒公子笑道,“你十三歲那年就已經達到煉氣九層,十五歲時更孤一人遊歷天下,如今應該已經尋找到仙緣,叩開仙門了吧?”
“吃盡苦頭,總算叩開仙門。”秦雲說道。
無鋒公子不由慨歎:“佩服佩服,你是我們廣凌郡城年輕一代唯一一個叩開仙門的,而且你知道我最佩服你什麼嗎?”
秦雲疑。
“佩服你的膽。”無鋒公子道,“以你當初的天資,加廣凌郡周邊的修行宗派也是輕輕松松,叩開仙門也不是難事。可你顯然瞧不上那等尋常修行宗派,寧願遊歷天下尋找機緣,拜真正的頂尖大派。或許修仙路,就需要這等道心吧。”
秦雲一愣,搖頭:“別吹捧我,當初離家路途中風吹雨淋,更經常面對死亡危機,我一開始咬牙忍著。後來真想要回家,可發現已經離家萬裡了,返回同樣艱險。既然如此這才一條道走到黑。”
“能忍到離家萬裡,也很厲害了。”無鋒公子舉起竹酒壺,“我敬你。”
秦雲也舉起酒壺
二人了一下。
無鋒公子喝了酒才道:“你和我們已經不同,壽命就已經不同,叩開仙門你就能活過百歲,若是先天,虛丹境都是壽兩百!傳說中的金丹境更是壽五百,真正的神仙中人,以後我們這些你年時的玩伴都了黃土一堆的時候,你或許還很年輕。”
秦雲微微一愣,沒說什麼,只是看著湖面上比劍的好友們,默默喝酒。
傍晚時分。
秦雲謝絕了晚上聚會邀請,和田波一同離去。
“我們去燕樓。”
二人騎馬而歸。
燕樓,乃是廣凌郡名氣最大的一家青樓,宦名流,富商豪客雲集,進去最普通的喝一杯茶都要一兩銀子!一兩銀子都足夠尋常三口之家兩三個月家用了。
此刻燕樓已經開門迎客,紅燈籠早已掛起,大門外便有一群貌侍們在熱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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