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母敘話，夫婿是誰？

紀青梧的生母大夫人喬氏眼睛亮了亮。

進城了，那就離家門不遠了。

方纔，等得不耐煩抱怨幾句的人，正是紀府二房的嫡紀青媛。

二房夫人吳氏對著邊的婢吩咐道：“茯苓，去給三小姐取一把傘來。”又拍了拍紀青媛的手，安著：“你大伯母一大早就在門口等著了，我們纔來半刻，且等著吧。”

紀青媛挽著吳氏的手，撒道：“還是娘對我好，兒皮，可經不住這烈日的暴曬。”

可府中眷都在曬著，就紀青媛獨獨撐起一把傘。

大房夫人喬氏瞥了這對母一眼，又把目轉回。

沒心思和這對母計較，眼穿地道：“怎麼還不到，不是說已經進城了嗎？”

喬氏年逾四十，在日頭底下等的時間最長，幾乎是天一亮，就忙不迭地來府門口等著。

“夫人，您別急。”

李嬤嬤勸著，忽然看到一列人馬，欣喜地指著不遠。

“來了來了！”

隨著一陣馬蹄聲漸行漸近，車馬緩緩停穩。

紀長霖先從馬上下來，行禮道：“給母親和二嬸孃問安。”

衆人的目都落在他後，那隻掀起簾子的纖纖玉手上。

喬氏平日裡矜持端莊，禮儀嚴謹，但在此時心急得站不住，主迎了過去。

馬車中卻蹦出來一個雕玉琢的糰子，直接撲到了喬氏的懷裡。

邊的李嬤嬤驚呼一聲。

哪兒來的團一樣的可娃娃。

喬氏看見了孩子的模樣，還有前配著的玉佩，瞬間不能自持，哭了個淚人，把孩子摟在懷中，整個人像是要哭碎了。

“孃的小五，娘終於把你盼回來了，孃的心肝”

馬車上那隻挽著簾子的手，輕輕一擡。

從裡邊又出來一個眉眼清麗，氣質溫的年輕姑娘。

紀青梧還是沒有以真面目示人，但考慮到回家認親，還是不能易容的太過，所以照著自己原來的樣貌，還原了七八分。

進城後，心中一直墜著一口氣，不知道紀家是否會真的接納和孩子。

可和喬氏的目上，心中不由得一。

面前的婦人挽著盤桓髻，一墨綠勾著金邊的華錦緞衫，懷中抱著啾啾，滿臉都是淚痕，那雙眸中的緒雜，但不難看出，裝滿了疼惜和懊悔。

紀青梧不知爲何，眼底也涌現了溼意。

看到面前的人，喬氏瞬間恢復了錯的神志。

雖然懷中這孩子和小五年時彷彿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年歲上對不上。

眼前的這個姑娘，纔是的小五！

喬氏想張口喚，但淚水唰得一下子，又涌了出來，邊的李嬤嬤趕扶住。

“大夫人，您這樣會嚇到孩子的。”

紀長霖手出去，扶著紀青梧下馬車。

薄施黛，秀眉如柳彎，雙眸盈盈含笑。

紀青梧換上了紀長霖專門命蘭陵去鎮上採買的飾，穿淡綠寒煙紗長，袖口上繡著淺菡萏，一片清新自然之。

雖比不得紀家眷們華麗，但勝在緻有意境。

這時，一陣風起，吹的襬，飄廖的紗變得裹，顯出玲瓏有致的姿。

“五小姐好像荷花仙子。”不知道是哪個小婢癡癡地嘆了一句。

喬氏已經用帕子去了淚，看著紀青梧，又怔怔地看了看懷裡的小糰子。

“你是，這，這又是。”

紀長霖趕笑著解釋道：“娘，面前的人就是五妹妹，你懷裡的是小五的兒啾啾。”

喬氏大吃一驚，著實愣了一會兒。

因爲紀長霖在家信中只說尋到了小五，說日子過的苦，在邊境的小鎮上靠著磨樹皮賣錢，甚至還學會了單手劈桌子這類雜技

卻沒說，小五已經婚配，甚至連孩子都有了。

見門口站滿了人，圍觀的人也越聚越多，紀長霖道：“娘，我們先進去坐下，再敘話也不遲。”

喬氏著自己失而復得的兒，抱著沉甸甸的外孫，心終於踏實下來。

雖嚨發，但語氣卻堅定如鐵。

“對，我們回家。”

話語間，喬氏主牽起了紀青梧的手。

母倆的手心都是汗涔涔的，兩人皆是一愣。

隨後，滿府的眷瞠目結舌地看著一向嚴厲的大夫人，右手抱著孩子，左手牽著兒就回了府。

府中的老夫人正在午休，還未起。

於是衆人先回自己屋子，待會兒再一道去壽安堂給老夫人問安。

安居苑中。

小花園花草繁茂，下人們井然有序地做著灑掃和修剪枝葉的活計。

主屋，啾啾正窩在紀青梧的懷裡，小眼睛裡邊已經沒有了彩，昏昏睡。

李嬤嬤輕輕地走近，小聲地道：“五小姐，您趕車也累了，我抱著孩子下去好好睡一覺，您和夫人也好說說話。”

喬氏也對紀青梧輕聲細語地解釋道：“李嬤嬤曾經看顧了你們兄妹三個，經驗老道，孩子給帶，你放心。”

紀青梧沒什麼不放心的，把啾啾送了過去。

想了想，又從懷中拿出一塊舊的看不清楚花紋的布料。

“嬤嬤，這是啾啾睡著時喜歡攥在手裡的東西，您放在邊就好。”

李嬤嬤退下了，屋只剩娘倆。

紀青梧聞著喬氏上傳來的梔子花香，心神不開始放鬆，沒有之前那樣繃。

見兒一直不說話，沉靜乖巧的樣子。

喬氏遲疑地開口問道：“小五，你既然已經婚有了孩子，那你的夫婿現在何，爲何沒有隨你一道回臨安來？”

紀青梧早就料想到會被家人盤問啾啾生父是誰的問題。

垂下眸子，抿抿脣道：“自打啾啾出生起，孩子爹就在北地軍營戍守邊關。”

喬氏點了點頭，接著問道：“你們歸家的事，可有通知婿？”

“我一直沒有他的消息，他現在是生是死我都不知曉。”紀青梧佯裝嘆了口氣，“興許早已經忘了我們娘倆，或是已經戰死了。”

喬氏心疼地皺了眉。

這麼多年，小五一直流落在外，沒有爹孃撐腰，許是隨意嫁了個不管不顧的男人。

兒裳素簡，頭上也沒有珠翠，和紀家其他同年齡段的姑娘相比，實在太過素淡。

這樣的男人，如何配得上的小五。

喬氏目一轉，神堅定地道：“小五，他死了。”

紀青梧瞪大眼睛：

武肅帝：聽說我死了？

紀青梧：要俏，一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