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拓垂著眸,半晌沉聲:“酒店沒有空房了,你先住我房間吧。”
他總不可能讓紀瑤去和林曉住吧。
可現在這樣,自己該怎麼和林曉解釋?該要討厭死自己了吧....
兩人之間還有解開誤會的可能嗎...
可他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爸爸進監獄呢...
見自己的話奏效,紀瑤換回了小孩的乖巧模樣。
朝著還怔愣在原地神痛苦的楊拓開口:“那你今晚睡哪里?”
楊拓拽開紀瑤扯著自己角的手,有些失神地道:“我在外面打地鋪。”
“小拓,其實...我不介意和你睡一張床的...”
“紀瑤,適可而止。”留下一句話,楊拓頭也沒回地走回了房間。
手機屏幕閃了閃,是沐辰的消息:【姐,我的預果然沒錯,楊拓哥把自己的房間都讓給那的了,曉曉姐真的危險了啊!】
什麼況,莫名其妙出現個孩,接著就領回房了?
覺得這事沒有那麼簡單。
我了林曉正力擼串兒的背影,打消了現在就告訴的念頭。
算了,今晚先讓睡個安穩覺吧...
大概是累了一天,加之吃過飯后糖飆升的助眠效果,林曉躺在床上沒多久就了沉沉的夢海。
手機震了下,是顧北森。
【要不要一起看看山澗的星空,很(夜空圖片)】
想到了那句生命里的不可或缺,我不自覺彎起了角:【好。】
我輕輕關了房門,卻怔愣在了回廊。
山茶樹下,是坐在石階上對月凝的年。
皎白的花團和不染的銀華,為年層巒的側臉渲染上了茸茸的暮靄。
那一刻,年好像融進了浩瀚的星海里,我甚至不敢打破這一刻的風清月明。
顧北森看著同樣被月朦朧的我,笑得發。
我緩過神走近,坐在年旁,抬頭看著靜謐的夜空。
顧北森突然開口:“鶯野,你有做過怪陸離的夢嗎”
“嗯..怪陸離,我不知道這樣的夢境算不算...”
“老沐剛去世的那一年,我總會做各種關于車禍的夢。”
“但統一的是,夢里的夜空都很黑,看不見星河,只剩月在微弱地掙扎。”
“最深刻的一次夢境,是我一個人走在空的山路里,接著,就是一道刺白直直瞳孔。
我看不清前路,也不到空氣的流,只有車胎在驟然減速時猛烈撕扯著地面的滋滋聲和不斷撞擊山的錘砸聲。
然后,周圍就再次陷了黑暗里,沒有人聲,也沒有蟲鳴,甚至連月亮也跟著消散了...”
“就好像...是被時間忘的地方。”
我回憶著夢境,想起了那天畫館里的畫。
或許在時間的長河里,我們都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或許,那個空間會是亡靈轉世前,曾駐足過的地方。”
“當家人足夠思念他們的時候,就能隨著夢境,進到那個時空里。”
顧北森笑向我,言語里的力量好像驅散了我回憶夢境時的沉悶。
“這個答案,好像很有治愈力。”我環抱著膝蓋,心臟有些,微微地笑著。
“你呢,夢到過什麼樣的夢境?”
我看向顧北森,突然再向著旁的亮靠得更近一些。
年又看向星空,月下的影鍍了一層銀輝。
有花瓣隨風輕撒落,仿佛一瞬便墜沁人的花海。
“我小時候常常會做同一場夢,夢里濃云遮日,我總在爬一座峰,山腰是濃稠的氤氳,葳蕤的枝椏和紛飛的大雪出現在同一片空間里。”
“登上山頂的那一刻,風雪驟停,紅撐開黑霾,一個穿白羽的小孩就出現在鋪滿山茶花的田野,沖我燦爛地笑,每次夢境到這里就會醒來。”
顧北森漸漸和我四目相對:“我那時候只覺得是一場無跡可尋的虛幻,可直到我第一次見到你,孩的影就和你重疊在了一起。”
“所以,我相信,每一次相遇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我怔著顧北森,年的影在月下格外好,有微風吹樹葉沙沙作響。
“顧北森,你說....會不會很久以前我們就曾一起并肩越過了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