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看著就不會。」夏儀考,「那你說,番茄蛋是先炒番茄還是先炒蛋?」
「......」
完了,才看過五遍的教程忘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說吧,行了,我教你,你先把番茄切好,番茄會切吧?」
「會。」
尤音把手機放臺面,開外放,先洗手,洗好手再洗番茄,然後放到案板。
挑了把水果刀,想著把番茄當水果一樣切就好。
可還沒切第一刀,後驀地傳來聲音:「在做什麼?」
尤音嚇一跳,水果刀切到手指,鮮紅的珠即刻沁出來,鑽心刺骨的疼襲來,「啊......」
電話里夏儀聽見男人聲音,又聽到了聲,趕問:「誰啊?小音你沒事吧?」
「沒事,我,我哥,先這樣,晚點和你說。」尤音匆忙摁斷電話,這才著手指頭止。
席庭越已經走近,看看案板又看看舉著的手,眉心擰起,聲音含著斥責:「想吃東西怎麼不讓溫姨做?」
他太高,完全擋住廚房頭頂的,尤音匿在他的影里,也許是疼痛,眼眶漸紅。
永遠這樣清醒冷靜,不關心的手,只關心事本。
尤音不想看他,一言不發,側出去。
客廳電視櫃下應該有醫藥箱,可尤音一隻手怎麼找也找不到,越急越顯得慌,越顯得一無是,做個飯都不會,切番茄還能切到手,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
尤音覺得灰心,早知道不折騰,點外賣不就好了,再不然熬一熬一晚上不就過去,偏要沒事找事做。
「尤音。」
尤音沒應,他又喊,同時彎下腰拉,「醫藥箱在這裡。」
尤音回頭,看見他手裡提著的醫藥箱。
「坐好,我給你理。」
手還疼,尤音沒犟,坐到沙發。
席庭越半蹲在前,看了看傷口,口子不深但長,已經自己止住,席庭越握著手,拿棉簽沾了碘伏清理消毒傷口周圍,再找出創口上,一套流程下來練乾脆。
尤音很從這個角度看他,通常仰頭,或者在床上時看他在上面,他總是強勢的,不像此刻。
頭髮塌塌的沒有形狀,看不見眼睛只看到他卷而翹的睫投下一層影,還有高的鼻樑和水潤的雙,都沒了平時的凌厲,作也輕,創口時小心翼翼。
尤音驚奇,一時竟忘了疼。
「好了,下次不要再用刀子。」
聲線卻依舊冷峻,抬眸來的眼神充滿教導意味,尤音迅速推翻幾秒前想法。
席庭越怎麼可能會溫。
「溫姨不在,孫子不舒服,回家去了。」
席庭越反應幾秒,明白是在解釋,再看那抿得的雙和依舊通紅的眼眸,心裡了。
尤音七八歲時來席家,爺爺很寵,席家的兒也從不進廚房,用不著做飯,不會是正常。
而且是他突然出現在先,席庭越道歉:「是我不好,嚇到你。」
「......沒事。」
「晚上不是和同學聚會,沒吃飽?」
沙發上小人終於正眼看他,驚訝問:「你看到了?」
「沒有,陳叔說的。」
「噢。」尤音下其他疑問,小聲說:「吃的日料,沒吃飽。」
前半蹲著的男人嚨里悶出聲輕笑,站起來,「坐著吧,我給你做。」
尤音還沒應,他已經邁步走向廚房。
怔了會,尤音跟過去。
席庭越比練多,打蛋切番茄,下面,炒菜,一氣呵,十來分鐘,兩碗熱騰騰的面出爐,他給自己也做了一碗。
尤音忽然想起回席家那天舒明華說的話,國外那段時間席庭越把孟亭晚照顧得很好,他經常親自下廚給做飯吃。
剛剛起的一些小心思生生沒了,邊笑容也歸於平靜。
尤音道謝,拿起筷子挑了塊蛋送進裡,再舀了口湯,味道很好,表達稱讚:「很好吃。」
「嗯。」
快十一點的一樓餐廳,難得有這樣時刻,夫妻倆面對面坐著,安安靜靜吃麵,面碗熱氣升騰,有幾分煙火氣。
氣氛很好,吃到一半,尤音細聲問:「你今天怎麼會去嘉悅城?」
「應酬。」
「......和誰?」
席庭越掀了掀眸子,詫異自己這個小妻子今天居然問得這麼細,他答:「盛興集團老闆,在談一個合作項目。」
尤音不知真假,低頭吃了塊番茄,有些酸。
過一會,又似是不經意說:「我看到你和,」在孟亭晚名字上停留兩秒,繼續道:「和亭晚姐一起。」
「正巧上。」
他回答的倒是快,但是只有四個字。
尤音等了會,等不到再多一句解釋,不想再問,又看著剩下半碗面,一下胃口全無。
就是吃醋,吃醋他陪另一個人逛街,吃醋他做了幾年飯給吃。
可本沒資格吃醋,那個人是孟亭晚,是他的青梅竹馬,是能並肩和他走在一起的人。
今天這一碗麵,是見了紅才第一次吃到。
尤音心裡悶,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說完小心推開椅子,上樓。
席庭越著那細背影,不太明白這脾氣怎麼說來就來,晚上掛他電話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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