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年沉默了一瞬。
“目前沒有藥能治好這種病。”十歲,是一個已經可以和說真話的年齡,十歲的孩子,應該要學會理解希和現實的距離。
陸一心垂下眼簾,把油條在豆漿里攪拌了半天,抬頭,有些不服氣有些氣憤:“我爸爸是研究藥的,他一定能救我外婆!”
方永年摘下眼鏡,手指在眼鏡框上來回。
“治這種病的藥總有一天可以研制功。”他沒有正面回答陸一心的問題,因為他沒辦法向一個十歲的孩子解釋研究藥品的漫長周期和復雜過程。
陸一心卻笑了。
吸了吸鼻子,了還是有些紅腫的眼睛,用十歲的邏輯快速的下了結論:“所以我外婆也總有一天會好的。”
方永年不再說話。
陸一心卻像是得到了大人們的寶貴承諾,滿腹心事瞬間有了轉移的方向。
“你和我爸爸一樣,是研究藥的麼?”
“我可以你叔叔麼?”
“你什麼呀?”
“我以后可以經常來找你玩麼?”
“我還能再吃一油條麼?”
……
那一年,是方永年和陸一心第一次見面。
那一年,是很多很多事的開端。
那一年,是這個名方永年的年輕人,生命轉折的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了,比預計的晚了幾天
全新的故事,年齡差十四歲,雖然文案里放了,但是我覺得還是要作話里說下
會好看的!我覺得!
評論都有紅包包哦~~
第2章
八年后。
禾城是個很小的小城,因為挨著華亭市,這幾年的房價翻了好幾番,整個城市又拆又建翻新了好幾,只剩下老城市中心幾個老小區因為拆遷本巨大一直屹立不倒。
九十年代修建的老式小區,半封閉的設計,臨街一排裝修老舊的門面房。
益民藥房就開在這樣不顯眼的老式小區里,六十平米不到的店鋪里滿了藥品貨架,柜臺和收銀臺藏在店鋪角落里,白的日燈下老舊的空調轟隆作響,推開那扇滿了藥品海報的玻璃門,一熱氣帶著藥味就撲面而來。
方永年在進門前就看到了那個悉的影,推玻璃門的時候,幾不可見的微微嘆了口氣。
喂養寵是有風險的,一旦投喂了,對方很有可能會就此賴上你,牛皮糖一樣的,再也甩不開。
八年了,他邊所有的人和事都已經是人非,唯獨這個人,從十歲到十八歲,見到他的第一句話一直都是:“方叔叔,我了。”
小姑娘漸漸地有了大人模樣,黃丫頭的頭發早已經變得濃黑茂,可要求投喂的時候,表語氣仍然一模一樣。
方永年了外套口袋,里面還有兩包他低糖的時候補充糖分用的梨,隔空丟給嗷嗷待哺的,皺著眉看了一眼空的收銀臺:“老鄭呢?”
“庫房。”陸一心作嫻的拆開包裝,咬了一小口,滿足的瞇了瞇眼,再把剩下的大半塊梨整個塞進里。
“真奇怪。”鼓著腮幫子滿臉困,“明明是一模一樣的牌子,為什麼你給我的就比我自己買的好吃很多?”
方永年無語的橫了一眼,了外套徑直走進收銀臺,坐在辦公椅上的時候,右腳撞擊到座椅的滾,發出很奇怪的金屬聲響。
陸一心咽下了里的梨,突然就覺得有些苦。
“我爸要回來了。”想把剩下的那塊梨放到牛仔口袋里,塞到一半怕碎了,又出來重新在手里。
收銀臺的碼是六個六,方永年敲打的時候完全沒避開陸一心,收銀臺彈出錢箱后他往里面丟了三十塊錢,然后出收銀臺下面的黑小柜子,給自己拿了一包云溪。
拆包裝的時候看了陸一心一眼,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這丫頭今年年了,不能再用以前那種“叔叔要煙,你躲一邊去”這樣趕鴨子的方式了。
十八歲的小姑娘,據說很需要自尊心。
因為一個豆腐包子無緣無故多了八年長輩責任的方永年有些憾,收起了打火機。
結果一抬頭,這丫頭居然還一臉譴責。
“你開的是藥房!”陸一心痛心疾首。
雖然是小區老藥房,雖然賣的都是跌打損傷冒藥,但是也不能賣香煙啊!
“沒上架的。”方永年被陸一心愁眉苦臉的模樣逗樂,難得解釋了一句,再幫把話題拉回來,“你爸要回來了?”
陸一心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點點頭:“他之前的那個項目結束了,這次據說有一個月的假期。”
“嗯。”方永年應得敷衍。
煙不了了,他只能叼著一沒點燃的香煙象征的緩緩癮。
收銀臺的錢箱還敞在那里,他坐著無聊,索把錢都拿出來,叼著煙開始算賬。
陸一心等了半天沒等到想要的反應,手里的梨包裝忐忑的窸窣直響。
方永年似笑非笑的看了陸一心一眼,低頭繼續算賬。
老小區里住的大部分都是老人,買藥的時候用的都是很舊的皺的人民幣。
方永年慢悠悠的把這些塌塌的錢弄平,一不茍有條不紊。
“你……去給流浪貓結扎了?”陸一心終于開口,說的卻是另一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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