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為什麼諸多藩王收到命令后沒有太過排斥的原因。
然而,還是有人心存僥幸和不滿。
平津侯世子不知用什麼借口沒有按時到京城,半個月后就聽見侯府因謀逆罪全族被誅,封地被太子悉數收回。
經此一役,裴璟心狠悍厲,殺伐果決的印象深人心,按時到的人心里全是慶幸和后怕。
鄧意擰了擰眉,沒再說什麼。
傅歸荑看出他的擔憂,慢聲細語安他:“我已讀《南陵律》,明日通過太傅考核即可。還有八個月,學《南陵六記》綽綽有余,目前最要的還是哥哥的線索,后天出宮問問忠叔他們打聽得如何?”
這次上京,兵分兩路找真正的傅歸宜。自己在深宮中探尋,留在外面的人則在京城打聽,唯恐落下什麼蛛馬跡。
鄧意一聽,果然放松下來。
傅歸荑凝視他半晌,緩緩道:“阿意,這次出宮,你別再進來。”
鄧意愣了一下,旋即生氣地低呵道:“你把我當什麼人,我怎麼可能把你一個人扔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傅歸荑眼眶微酸,“但是我怕……”
鄧意那麼溫和的一個人,急得眼睛都瞪圓了,聲音微微哽咽:“我更怕,你一個人在我看不見的地方發生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他眼里的傷與拒絕難以掩飾,傅歸荑心了,“對不起,你當我沒提過。”
鄧意這才出一點笑意,佯做生氣道:“以后都不要在說這種話,你別想再丟下我,聽見沒有。”
傅歸荑對他彎了彎眼睛,堅定地嗯了一聲。
鄧意得到保證,如釋重負松了口氣。
他想起臨走時王爺曾經把他到書房談,告訴他如果這次還不能尋回真正的世子,便打算招人贅,等傅歸荑生下繼承人后便假死恢復兒。
王爺問他,愿不愿意。
鄧意余瞥了眼一無所知的傅歸荑,他好像從來沒見過穿裝的樣子。
翌日,傅歸荑順利通過太傅考校《南陵律》,心底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對明天出宮的事也不免期待了起來。
結束一天課業回到屋里,就馬不停蹄換服準備赴宴。
砰。
傅歸荑剛要接過鄧意手中的茶盞時心莫名跳了一拍,茶盞摔碎在地,碎瓷飛濺四落。
“歲歲平安,”鄧意溫笑道:“別想太多,早去早回,明天我們一早就出宮。”
傅歸荑也跟著淺笑:“嗯。”
去摘星樓的一路上,總覺得背后有人盯著,那道視線如附骨之疽般魂不散。
傅歸荑忽地停下腳步,猛然回頭一看,后面只有零星的幾株殘枝敗柳和走過的腳印。
茫茫落雪,空無一人,死寂般的涼氣陡然化作一塊冰石在心頭,又沉又悶。
傅歸荑換了好幾條路依舊沒有擺這膽寒的窒息,其間還差點踩到一只凍死的鳥雀。
無聲無息躺在雪地里,孤零零的。
傅歸荑看得眼皮一跳,眼底劃過一憐憫,接著悉的不詳預縈繞在心頭。
閉了閉眼,彎腰拾起一捧雪蓋在鳥的上。
傅歸荑起加快步伐往摘星樓走去。
摘星殿燈火通明,竹歌舞之聲不絕于耳,喧鬧的嘈雜聲驅散了些心中抑。
傅歸荑一進門就被接引的宮婢帶到位子上,旁邊的烏拉爾早就在大口喝酒,見到傅歸荑來了連忙招呼。
“阿宜,你怎麼才來,我等你好久了。”
傅歸荑本想抓出那個跟著的人,換了好幾條路,結果一無所獲,“走錯條岔道。”
烏拉爾不以為意,他主湊到傅歸荑邊給滿倒酒:“早知道我先去找你了。今晚上我們先忍忍,等出宮后我去找你,咱們再喝個痛快。”
傅歸荑看著杯中快溢出的酒,言又止。
坐對面的池秋鴻在傅歸荑進門的第一時間就看見。
一襲白,清麗俊逸,長玉立,像個冰雕玉琢的雪人似的。氣質沉穩冷淡,愣是制住一瞬間的喧鬧。
池秋鴻也想過來與傅歸荑搭個話,剛起就聽見外面的太監高聲唱喏。
“太子殿下到!”
殿歌舞驟停,眾人聞言立即停下手中作,齊齊起行禮。
傅歸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抑制不住地攥雙手,若是有選擇真不想出現在裴璟的面前。
的頭埋得很低,沉重的踩地聲極重,震得的雙膝微微發麻。
越來越近,一步一步走到邊。
在看見明黃角的瞬間,一道犀利如刀鋒的目落在的后脖頸上。
作者有話說:
傅歸荑:放假啦~
裴璟:對你來說是加班。
傅歸荑:……
第5章 酒宴 做的一切不過是徒勞無益
那道視線帶著寒芒,讓猛然想起夢中裴璟架在脖子上的那把刀。
冰冷刺骨,仿佛下一秒就能割斷的嚨。
傅歸荑覺得嚨發干,心也跳得極快,眼前甚至出現了重影。
自從裴璟進殿以來,傅歸荑莫名于驚悸之中,恨不得馬上跳起來離開。
的指尖陷掌心,迫自己冷靜。
好在他并沒有停留,干脆利落地落座上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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