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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誠懇的說,舒沅今天來這場所謂同學聚會,不過也就是想和當年的恩師見一面。
沒有奢過當年冷眼旁觀的同學,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對自己懷抱善意或歉意,更沒有打算要在這場聚會上通過“嫁得好”來彰顯自己已然平步青云——比任何人都清楚,當年發生的事,的確已毀掉了原本一眼能到頭的平穩人生。可即便可以接自己如今一事無,工作庸碌,但如果連自己都以曾為菟花為榮,又算什麼道理?
至于蔣,以及蔣的就為帶來的那些附庸和贊,歸結底,除了把繼續貶低為“撿好運王”外,似乎也沒有什麼真心的加。因此,還寧愿聽聽這些“老同學”的真心話和怪氣,當他們放屁,也權當增添幾道人間閱歷。
——只可惜,蔣顯然是不可能這麼想的。
就連命運也不容許過分冷靜。于是,從大忙人回國“撐場”,到因為一時心火燒灼、果斷認下蔣太份那一刻開始,這世界再一次因為金錢的無上魅力,向展開了虛偽卻好的一面。
“蔣?……舒沅?!”
原本喧嘩熱鬧、頭接耳不斷的包廂里,伴著不知是誰的一聲驚呼落地,瞬間雀無聲。
眾人齊齊扭頭看向進門。期間作之整齊劃一,猶如影視劇里導演扯著嗓子排練過似的刻意。
剛才還著嗓子空給第二個男友打電話問新包的方晚晚同樣循聲去,瞬間,一張小臉笑容盡褪。
短暫沉寂了數秒的包廂里,只剩下電話那頭、長二十七歲的男友糲聲線:“晚晚妹,你啷個不說話咯?買!給你買好吧!莫生氣——”
哪里還有心思回應,一時心煩意,見了鬼似的匆匆掛掉電話。
不過下一秒,便又融四周那接二連三響起的慶賀聲和熱鬧氛圍里,站起來,出無比喜慶的笑意。
“天,我還說呢,一下就沒看到舒沅了,還想說你干什麼去了——原來是接蔣去啦!怪不得呢,看你們站在一起,真般配。”
以前就是班上的“氣氛擔當”,最拉幫結派搞小團。喜歡你時是至親姐妹,不喜歡時至親姐妹全跟你不共戴天、理也不理。
一語畢,同桌的“姐妹們”當然也都會過意。多年不見,該搞氣氛的時候還是要給足面子,遂也紛紛站起來,個個親熱地往蔣城那頭湊過去。
“你們也是,都在一起了,怎麼都不跟咱們這些老同學通通氣?”
“就是就是,我剛看舒沅變化這麼大,現在這麼漂亮,還在想誰這麼有眼,以后能把咱們班大學霸娶回家呢。”
“可不是嘛!”
笑聲蓋過所有人心底沒底氣的竊竊私語。
“……對了。”
虛偽的連連應聲中,唯獨后腳跟進包廂的王瑩忽而開口,幾乎自式地,在見證了此前包廂外那一幕后,拋出了眾人此刻最心焦的話題,“話說,你們已經結婚了嗎?還是只談談朋友先啊。”
這直球登時打得舒沅頭皮發麻。
“我們……”
“我們早就結婚了。”
蔣卻沒給彎彎繞繞委婉暗示的機會,徑直搶過話茬。
這天他不知道哪筋不對,反應倒快。下一秒,便又拉起的手,十指扣,沖人漫不經心晃了晃。
“看起來不明顯嗎?”
“明顯!當然明顯啊,哈哈哈。”
一瞬間,整個包廂里似乎都充斥著最后希破滅的碎聲。
偏們幾個好事的還不得不給人面子,搶在最前,出笑容。
一聲聲的祝賀里仿佛都咬碎銀牙。
“難、難怪,我說怎麼、呃,舒沅真的好福氣啊,什麼時候也讓咱們取取經。”
“期待你們早生貴子哈!下次來聚會,估計得抱著小寶寶來了。”
*
一群早不相干的同學嘰嘰喳喳圍在旁,換了平時的社場,蔣雖常扮演溫文有禮,但實際也大多都是一笑而過,敷衍敷衍罷了。
但這天不知怎的,他竟似格外熱衷于聽人家掏不盡的客套話。明知他不走對方就不敢停口,都只得把他眾星捧月供起來,還非得半天不挪地——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禮儀老師,今天專程來考人家詞匯量似的。
唯獨舒沅看懂他的意圖,無奈幾次想走,到底都不開。
好不容易熬到這群生終于詞窮,終于得空,想扭頭去給被忽視老久的朱老師敬杯酒。
結果又是一波醉醺醺的男生勾肩搭背涌上前來,不得不又一次停住腳步。
“什麼時候請我們吃酒啊?蔣,你也真行,我們都還沒著落,你老婆都有現的了。”
“刺猬”的男生首當其沖,哥倆好似的攬住蔣肩膀。
“你小子,真的眼蠻好嘛。我那時候就說了不是,都喜歡竹竿條算什麼?真有眼,就得選哪哪起來都順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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