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民瞥了王娟一眼,訕訕笑了。
“……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覺得太意外。你小子沉悶得很,還沒見過你跟那個孩子走得近,突然一轉就結婚了,大家就是覺得意外……沒啥意思!”
薛凌脾氣辣,也是一個不住氣的,被人家當面冷嘲熱諷,心里哪里憋得住。
呵呵笑兩聲,道:“源哥哥他不多說話,還請多擔待。其實我們訂婚都好些年了,只是我要上學,他要上班,婚事才一直拖著。這次家里老公公不怎麼好,所以婚事才有些倉促,也不好太張揚。”
陳民一聽,立刻理解了。
“對對對!聽說阿源爹的一直不怎麼好。沒事沒事的!喜酒趕不上喝,等哪一天傍晚早些下班,你們請我們吃一頓就!”
王娟聽說他們“訂婚都好些年了”,握筆的手得死,暗自咬了咬牙,沒好氣對陳民嚷嚷:“吃吃吃!你就惦記著吃!快把被褥裝上,還沒結賬呢!”
陳民很憨厚老實,聽了的話,連忙轉去幫忙。
程天源牽著薛凌,將介紹給另外幾個同事認識。
“喲!新人可真漂亮!恭喜恭喜啊!”
“阿源賺大發了啊!嫂子大方又好看!”
程天源客套應付幾聲,便對薛凌道:“供銷社門口有一張長椅,你去那邊等我。如果錢帶的不夠,我讓同事們先記著,我過幾天再還上。”
“不用。”薛凌搖頭笑道:“我帶得夠。”
程天源點點頭,道:“那你等我,我忙完就去收拾東西,跟你一起回。”
薛凌利索付了錢,足足買了三十多塊錢。
陳民很熱心,幫將大網袋提到外頭。
“里頭沒得坐,只好委屈嫂子在這邊等。如果了,里頭有熱水,隨時進來喝都。”
薛凌給他道謝,坐在外面等著,一邊拿出需要翻譯的書本,認真看起來。
看得神,一時忘了時間,直到旁邊輕輕遞過來一個大茶碗,才回神抬頭——程天源微微一笑,低聲:“了吧?歇會再看。”
薛凌歡喜笑了,將手擱一旁,接過茶碗喝起來。
茶碗不大,里頭零星飄著幾片綠葳蕤的茶葉,雖然不濃,喝起來角生香,樂得薛凌回味滋滋兩聲。
在這個年代,通仍不怎麼方便,茶葉多半來自南方,算是半奢侈品。
普通老百姓家多半喝不起茶葉,家庭況好些的,頂多就是一些清冽普
通茶。
薛家比較富裕,薛凌自小就有喝茶的習慣。嫁來這邊以后,這還是第一次喝到茶水,又還是程天源特意帶給自己的,喝得口齒生香,心里也跟著甜甜的。
程天源見喝得歡快,在一旁微微笑,眼里難言寵溺的溫。
這時,供銷社大窗口外探出一個大腦袋,哈哈大笑調侃起來。
“喲嚯!大伙兒快來瞧!阿源那小子多疼媳婦啊!老板過年的時候送咱們一人一小包茶葉,都快一年了,那小子一直都舍不得打開。這媳婦一來,立馬就泡出來給喝了!是個會心疼媳婦的好男人!不錯嘛!”
供銷社里頭接連傳出來好幾道笑聲!
程天源耳微微紅,低聲跟薛凌解釋:“同事們相幾年了,都是好哥們,又都住一塊,所以很稔。他們開玩笑什麼的,你別往心里頭去。”
薛凌抬起一雙笑盈盈的眸,忍不住開他的玩笑。
“怕什麼!人家贊你疼媳婦,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要知道,被疼的人可是我!”
程天源被逗笑了,笑出一口白花花的牙齒。
程家村里的村民都喝山泉水,牙齒都偏白些,加上他從不吸煙,牙齒更顯白些。
“多等半個小時,我很快出來。”語罷,他往里頭快步走去。
薛凌樂滋滋將茶水喝下,埋頭繼續看書。
不料剛看了兩頁,忽然一陣水汽甩來——一時躲不開,被潑了半的水,手上的書也了!
“啊!”薛凌驚呼一聲,扭頭看了過去。
王娟手里拿著一個水盆,故作驚訝“呀?!”了一聲。
“喲!你咋坐在這里啊?你怎麼還沒走?這是供銷社的門口,你杵在這兒做什麼?”
薛凌連忙站起,慌忙將書上的水珠甩開,撇過臉看向王娟,毫沒忽略眼中的得意。
坐在這里已經快一個多小時了,剛才程天源和一大堆同事也都瞧見了,這人怎麼可能不知道!
這絕對是故意的。
王娟端著水盆,揮揮手道:“我們這是做生意的地方,你堵在這兒做什麼?還是快走吧!”
薛凌聽這麼說,反而冷靜下來,默不作聲緩慢清理上的水跡和書。
這時,前方快步走來一個五六十歲的胖大叔,手里提著一瓶酒。
王娟一下子瞧見了,連忙殷切點頭問好。
“老板,您回來了?那酒拿到了?”
胖大叔點點頭,道:“拿到了!等了大半天呢!”
薛凌眼尖,看著那瓶酒是洋酒,上方一大堆英文,又聽到王娟喊他老板,知曉他就是兩年前承包供銷社的“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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