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人林道長，從不講究排場，著也窮酸，但總是不怒自威，出宛若天的一段矜貴之氣來。

人比人，氣死人吶。

想到這裡，我再次不自覺地朝四下了，依舊沒見到他影。

再過三天，我就要回宮了，今天就是我最後一次出太虛觀。

林道長的份要是還搞不清楚，我得多難啊？

我抱臂站在人群當中，著迎親隊伍發呆，起初還覺新奇，後來滿眼只有單一的大紅流，簡直讓人想吐。

來看熱鬧的人太多，將四周堵得水泄不通。我們被困在其中，等來等去，又等了足足兩小時，這位爺迎親的儀仗才完全過去。

我和圓兒在這擁的地方待得又疲憊又煩躁，一待能走得，就趕忙遠離人群，攔了輛馬車上山睡覺了。

第11章 打道回宮

三天過後，到了我回宮的日子。

這天，太虛觀要舉行送牌位的儀式。我被團兒圓兒一通包裝，穿上了從宮裡帶過來的大禮服，親自去迎接。

這個月，我又瘦了一些，一百五十斤，勉強看得出曲線了，原本量定做的禮服穿在我上整整大了一圈，要靠勒腰帶才掛得住。

我披掛著這華麗的禮服，頭上戴著起碼三斤重的飾品，被團圓二將扶著去接小皇帝他爺爺的牌位。

今日皇家典禮，整座山都被封了起來。我乘著轎輦走了許久，到了正殿附近，被請下了轎。

為表誠心，我得要步行去了。

走過一段清靜的寬闊樹蔭路，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至可容萬人跳廣場舞的壇場上，站滿了穿著金銀線道袍的道士。

此刻，他們正恭敬地面對面肅立著，給我讓出一條通往正殿的道路。

這熙熙攘攘法，真讓我想起我每次下飛機回國，在接機列隊歡迎我的狗啊。

我甚至覺得下一秒就有人要掏出話筒採訪我：「在這個朝代當千年老二是什麼覺？」

我板直，踏上那條路。

「賢嬪娘娘慈悲。大胤國運恆昌。」兩旁的道士嗡嗡道。

道路的盡頭是幾百級臺階，臺階盡頭，高高佇立著一座莊嚴宏偉的寶殿。

鮮紅的漆，金黃的瓦。雕梁畫柱，飛檐豪邁，檐鈴和鳴。

經過那些道士的時候，我一直走得很慢，一來因為頭飾太沉重，二來是在找林道長。

很可惜，一直到我爬完臺階，到了正殿門口，都沒有看見他的影。

團兒圓兒爬得氣吁吁，我只嘆了口氣。

有一個著五彩道服，頭戴金玉寶冠，手持拂塵的老道士出來迎我：「賢嬪慈悲。」

來之前團兒給我補過課，我知道他是太虛觀的觀主玄虛子，便屈膝向他回禮：「見過道長。」

玄虛子將我迎進去，裡頭的幾個老道也向我問好。

寶殿的正中央就是新的文帝牌位了。它被放在一張供桌上，周圍擺了一圈團，看來是供我們磕頭叩拜之用。

我注意到大殿的側面有一被珠簾擋住的地方，兩個道士侍立在前，珠簾裡頭綽綽地有個端坐的人影。

玄虛子帶頭領跪，我當下沒有多想，也跪在了文帝牌位之前。

幾個道士開始嘟嘟囔囔地念咒語，我也默默地閉眼祈禱：「爺爺啊爺爺，請保佑我早日母儀天下吧。」

過了一陣，道士們同時一揮拂塵，朝牌位磕了個頭。我也有樣學樣，艱難地用高聳的髮髻了下地。

磕完這頭，眾道士起了，玄虛子對我說：「請賢嬪娘娘稍候。」

我跪得端正：「道長請便。」

此時，珠簾響了。我微微轉頭瞄向那邊，是侍立的兩個道士將簾子分開，迎出了一個人。

為了保持端莊，我並沒有完全扭頭去看，餘只瞥見一個著暗金道袍的高大影，被玄虛子他們恭恭敬敬地迎了過來。

他緩緩地走到了供桌前，跪在我旁，朝牌位長長地扣了一個頭。

那人展袖彎腰的時候，我就很有眼地跟上了，與他同時完了這個作。

而後，他站起來。我也被團兒圓兒扶起。

「欽明孝慈文昌聖帝起駕——」玄虛子大聲道，「恭送聖帝。」

這句從寶殿裡傳出去，一層一層地播到殿下壇場，一時在空中迴響。

我旁邊的這人則說：「恭送父皇。」

這聲音……父……父皇？

我愣了一下，隨即猛地扭過頭去。

這這這。

這這這。

這他媽的，不是林道長嗎？！！！

頭飾太重，轉頭太猛，我的脖子扭了。

在大家的虔誠山呼中，我表猙獰地著頸側，大腦一片空白。

而林道長……不，我公公太上皇看都不看我一眼，高冷地目送兩個抬著牌位的道長往外走。

團兒見我一聲聲地冷氣，不停地扯我的袖子提醒我注意儀態。

不好意思，我做不到。

就好比，上場前你撞到一個世界排名八百開外的同行，對其大肆嘲諷。

一進劍道，發現那人是決賽裁判。

刺不刺激？誰能淡定？

說實話，我聽說太上皇出家的時候，先為主地以為他去當和尚了。可我沒有料到胤朝的國教是道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