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玠又氣又覺得無奈,好像一向都只會說實話。
不會撒謊,也不怕他日后會報復。
阮明姝不想再和張玠爭執,看了眼陸衍,依依不舍邁過門檻進了院子。
阮明姝沒有急著回屋,而是帶著春枝悄悄藏在陸衍回小院的路上。
長廊外的拱橋旁種著臘梅,雪意悄然吞沒梅花綻開的枝頭。覆雪的枝頭,迎著寒風打晃。
天氣還冷,阮明姝在外頭站了片刻就被凍得想回屋子里,了泛紅的手指,遠遠瞧見陸衍的影,迫不及待沖了出去。
磚面結了層薄薄的冰,余下尚未消融的雪碴。跑得匆忙,腳底的繡花鞋打了個,栽進了男人面前的雪堆里。
阮明姝漲紅了臉從雪堆里爬起來,手摔疼了,膝蓋也摔疼了,忍著疼,眼看著陸衍問:“你和阮青蘿去騎馬了嗎?”
的發上還落了雪。
陸衍的手指了,是忍了下來,五指蜷藏在后,聲音也有點繃:“嗯。”
阮明姝的擺沾了融化了的雪水,半半,嫉妒的面目全非,聲音悶悶的:“我也會騎馬。”
陸衍沉默,這位大小姐騎馬邊沒有三五奴仆伺候也是不的。摔不得不起,貴,都要小心。
阮明姝見陸衍不理他,抿了抿,“我手摔疼了。”
掌心被冰碴蹭的微微發紅,漉漉的圓眼睛看著他,充滿了期待的眼神,好像在特意等著他來哄。
陸衍薄微抿,扣修長的手指,指尖發白,他用疏離的態度說:“既知疼痛,阮姑娘下次走路不要再如此莽撞。”
他不僅不哄,竟然還教訓?
阮明姝心里難,委屈的要命,“我膝蓋也疼死了。”
紅著眼,一半是被疼出來的,一半是被他氣出來的,“陸衍,你為什麼對阮青蘿那麼好?難道我沒有漂亮嗎?還是我沒有聰明?”
阮明姝覺得喜歡一個人也真的是太煩了。
陸衍如果長得丑一點,肯定頭也不回,本不會來煩他。
可是…可是…
他長得實在太好看了。
他讀書還厲害,不像從小念書就被老師點著腦袋罵。
十七歲就考中了探花,這得有多聰明啊?
阮明姝不僅喜歡長得好看的人,還喜歡聰明的人。實在不想和蠢貨打道,費心勞神。
陸衍垂眼,落下的眼睫遮住了眸底的萬千緒,繃的側臉出幾分忍,他咬著牙,“阮姑娘自重。”
陸衍真的不想再見。
比暖日里的海棠春還要楚楚人,貌纖弱。
陸衍自被管教嚴格,讀書亦是刻苦,母親從不許他在帳中胡來,要他往后娶個賢惠端莊的妻子,他也是這麼想的,他的妻子需得聰明伶俐,穩重得。而不是什麼都不會的滴滴大小姐。
這不是阮明姝第一次在他面前吃了冷臉,淚眼灼灼的模樣相當的可憐,跺了跺腳,“你眼神也不好!”
阮明姝不管,喜歡阮青蘿的男人都是眼睛瞎了。
氣呼呼回到院子,母親邊的嬤嬤指揮著底下人在忙活,抬著箱子進進出出,好生熱鬧。
春枝進屋就從柜子里翻出止疼的藥膏,阮明姝坐在塌邊,乖巧出手掌讓幫自己涂藥。
支著腦袋忍不住問嬤嬤:“這是在做什麼?”
嬤嬤瞧著大姑娘的眼神慈,在面前不自覺放了語氣,“夫人在提前準備姑娘出嫁的嫁妝呢。”
阮明姝覺得的婚事已經板上釘釘沒戲了,新郎都死了,婚事取消總歸是遲早的事,好奇地問:“嬤嬤,有多呀?”
嬤嬤笑了笑:“至有三十六抬箱子。”
侯夫人從私庫里添置了不好東西。
侯府家大業大,嫡長出嫁,排場也不了。
阮明姝嘀嘀咕咕:“夠我花好多年了。”
嬤嬤沒忍住了姑娘的頭發,“這些嫁妝夠姑娘一輩子無虞。過兩日王府的人便要過來下聘,先前已經換過庚帖,算過生辰八字,姑娘與獻王是金玉良緣,以后日子不會差的。”
阮明姝垂著腦袋乖乖聽著,這回倒是意外的沒有又哭又鬧。
前些日子,過六禮時,王府派人來采納,姑娘拿著條白綾在屋子里鬧著要上吊自殺。
好說歹說都不能把姑娘哄下來。
最后還是侯夫人讓壯的婢子將抱下來的。
阮明姝嗯了聲,現在當然不會鬧了。
何必為了個死人作天作地。
“獻王長得丑呀。”
“姑娘見過獻王?”
阮明姝搖頭。
嬤嬤便笑:“傳言不可盡信,那日……我看獻王長得也是不差的,龍章姿,模樣致,便是周的氣度也和旁的紈绔子弟不太一樣。”
看著不像是池中魚。
不顯山不水,心思難猜的很。
阮明姝只當嬤嬤說好聽的話來哄,半個字都不信,“他就是丑,名聲比我還差呢。”
這點嬤嬤倒也無法反駁。
獻王這個人做事確實人生厭,欺怕,沒有骨氣。又將自己的不得志發泄在無辜的子上。
“嬤嬤,我們不說他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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