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啊”了幾聲，表示自己記住了，領了小哥哥的。

之后丁釗領著丁立來去親朋好友家拜年，丁壯和丁持幾人在家接待來拜年的客人。

這事與丁香無關，大多時間都在夢周公。

下晌，丁釗趕牛車送丁持一家回縣城自己家。

看著傻傻的孫子被那兩個不省心的夫妻抱上車，丁壯心里很不是滋味。

好好的孫子，被他們帶這樣。

晚上，丁香看著張氏準備明天回娘家的禮。

三兩銀子，老爹一套細布裳，五斤腌，兩包點心，兩包紅糖，兩包藥，哥哥們各一塊布，侄子侄各十文大錢。

張氏娘家窮，的私房錢一大半拿了回去。丁壯獎勵買金簪的銀子，只舍得買了對金耳丁。

娘家在山里，腳程三個多時辰。不通車，連人推的獨車都過不去，帶東西只能靠人背或牲畜馱。

帶著兩個兒子，平時張氏回娘家都是第一天去，第二天回。而今年初五張氏父親五十大壽，他們要祝壽，會在張家多住幾天，初六才回來。

路遠，夫妻二人和丁立春走路，老黃牛馱兩個大筐，一個裝禮，一個裝丁立來。

丁壯可舍不得讓他們帶寶貝孫去，大人背著也不行，天太冷。

初二辰時初他們就走了，走之前張氏把還睡得正香的丁香抱去丁壯的炕上。

外面狂風呼嘯，大雪紛飛。怕孫凍著，丁壯把炕燒得暖暖的，又給加蓋了一層被子。

丁壯笑瞇瞇看了一陣孫，就去廳屋做小凳子。是專門給丁香做的，上面還雕了花，等孫大些坐。

黑子又著要往屋里鉆。

丁壯知道黑子喜歡孫，也知道它不會傷人。但怕它吵著孫，把它趕去了外面。

丁香睡得迷迷糊糊，知道自己在睡覺，還能聽到堂屋里的靜，想醒卻怎麼也醒不來。

熱得一汗，哪怕不清醒也覺到比平時香得多。特別是被子里，好聞的香氣讓丁香直吸鼻子，不住扭了扭小子，連頭一起鉆進了被窩。

更熱了，不止上，連脖子和頭發里都是汗。

香氣越加濃郁，丁香覺呼吸不暢，似睡得更沉一般，堂屋里的聲音越來越小。

心里還想著，自己不會熱死或者香死吧？剛剛半歲，死了也是最短命穿越。

何況，這個家這麼好，舍不得死。

使勁睜眼睛，還想大，可就是不出聲，睜不開眼。

突然，的眼前明亮寬闊起來，看到天空蔚藍，朝似火，一條小船上在河面上行進。河面碧波漾，兩邊山峰連綿起伏，翠流。

小船路過一山崖，山崖中間有一尊長長的臥佛。佛像很大很長，占了那座山峰的三分之二寬度，閉著的眼睛像兩條彎彎的長線，神態安寧。

如看電影一樣，鏡頭把周圍的景都攝了一遍。

隨著小船慢慢前行，遠景突然拉近，給了小船一個特寫。

;小船上，除了船翁還有四個坐船的人。一男一，一個七、八歲的男孩，人懷里抱著一個孩子。

人穿著蠟染藍底白花布裳，頭上包著同帕子，正低頭給孩子整理著裳。稍后抬起頭，一臉的愁苦，眼里盛滿茫然和無措。

右眉側有一顆黑痣，眼角微挑，很薄。

哪怕這張臉從黑白紙片變彩立，丁香也一眼認出了是誰。

是那個換孩子的惡奴李媽媽。

丁香嚇得尖出聲，四肢舞。

使足了力氣，被子終于被蹬下去，“啊、啊”的聲異常刺耳。

丁壯一陣風跑進屋，抱起丁香急道，“香香，香香，你怎麼了？”

丁香睜開眼睛，看見眼前的人是丁壯，而不是李媽媽，摟著他的脖子大哭起來。

丁壯松了一口氣，想著孫定是做惡夢了。

他吸了吸鼻子，屋里的香氣異常濃郁，再聞聞孫上，更香。

丁壯的發，有種坐下歇歇，好好聞聞香氣的想法。可看到孫滿頭大汗，滿臉通紅，很難的樣子，他也不敢歇。趕把孫放在炕上，解開裳，用干布汗。

汗已經把浸。丁壯把的裳了，用被子蓋好。

"爺拎熱水來給香香，好好躺著，不能打被子。”

堂屋里的墻邊有個小灶，這里燒臥房里的炕，灶上銅壺里的水已經快開了。

丁壯兌了一盆溫水端進臥房。他不會給嬰兒澆澡，又怕凍著孩子，只能。

把帕子打擰干，拿進被子里給丁香子。

完才發現，窗外飛來了許多只鳥兒，嘰嘰喳喳著想沖破窗紙。沖不進來，就用尖琢。

窗紙厚，還是被啄了兩個。

丁壯給丁香蓋好被子，拿著撣子跑去屋外。

哪怕是下雪天，窗外也盤旋著十幾只鳥兒，正急切地往窗子里沖。

丁壯用撣子趕著，鳥兒飛上天空盤旋，大部分鳥兒飛走了，還是有幾只聰明鳥兒在丁壯進屋后又飛下來。

香氣慢慢散開，窗外的鳥鳴聲漸漸減。

丁香好多了，也冷靜下來，回憶著剛才的“夢”。

怎麼會夢見李媽媽？夢里景清晰得如臨其境一般。那個地方不是冰天雪地的冬季，而是花紅柳綠的春夏，或者說是溫暖的南方，山崖上還有一尊長長的臥佛。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自己天天想那幾個人，連夢里都在想。

只是，李媽媽穿的那裳太奇怪了，不像漢人的裳。

上的汗被凈，舒服多了。

丁香對丁壯甜甜一笑，“啊”了幾聲。

丁壯笑沒了眼睛，從炕柜里拿出一套小裳。小中中，小棉襖棉，再是外外。穿好，把了屎尿，又把尿片子夾好。

再把小碗里的牛燙熱，用小匙喂丁香喝。

丁香現在是早晚一次牛羊，晌午一小碗煮得爛爛的米粥。今明兩天的牛和米粥張氏都準備好了，丁壯熱熱就行。初四初五的吃食，就要請三房婆媳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