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段淮岸平直的線鬆散開，心眼可見地變好，「記得到時候給我加油。」

「加不加油你不都能拿到第一名嗎？」懷念嘟囔，近乎自言自語的音量，段淮岸沒聽清，「你嘀嘀咕咕些什麼？」

懷念漫不經心地敷衍他：「我說我會給你加油的。」

周末兩天，懷念認真複習，段淮岸並沒打擾。

等到周日晚上，懷念複習完所學知識點，又看了許久的醫療紀錄片，整個人略顯無聊。上了個廁所出來，看見杵在客廳沙發邊的小，走上前，按下開關鍵。

小開機的過程很華麗，它的上半是一塊屏幕，屏幕亮藍金調的，亮寥寥幾筆，勾勒出蝴蝶飛舞的畫面。

小是段淮岸兩年前設計的作品，那時段淮岸的能力遠不及現在，所以小尤為簡單。

談不上多智能，更不會開口講話，唯一的用途就是取快遞。

懷念半蹲著子，見小頸間的蝴蝶吊墜歪了，手要把吊墜擺正的時候。

忽然聽見機人說話了——

小：「主人，晚上好。」

聲音很耳，好像在哪兒聽過？

約莫用了十秒鐘，懷念反應過來。

這不是的聲音嗎？

段淮岸居然採集了的聲源做擬聲合了小的聲音？

而且。

剛剛聽到了什麼？

和高濃度重合的聲線，說了什麼？

主什麼……

……什麼人？

主人？

主人？？？

主人！！！！！

主人是什麼玩意兒？！！！

懷念嘗試讓自己冷靜下來。

也是此刻，意識到，人在緒劇烈起伏的時候，大腦里是一片空白的。想不起一句髒話，甚至想不到任何能描述段淮岸此番行為的詞語。

深吸一口氣，起走向書房，推開門，面無表地凝視段淮岸。

段淮岸摘下眼鏡，不明所以：「你心不好？」

懷念眼裡緒很冷，冰涼冷嗓：「我命令你。」

居高臨下的口吻，沒有半點兒畏懼。

「把小的聲音給我改了。」

「……」

段淮岸眉峰蹙起，像是在回憶。書房只開了一盞夜燈，隨著他起的作，燈被他遮擋住大半，某部分不甚清晰的記憶如同影般撲面而來，他想起了什麼。

「小是用的我的聲音還是你的聲音？」事不關己又看熱鬧的悠閒態度。

懷念愣了愣：「小的聲音不是你弄的？」

「昨天遲逕庭來過，他鼓弄了很久。」段淮岸頓了頓，若有所思道，「他說給了我一個天大的驚喜，保證我會喜歡。」

「所以，」段淮岸清楚好友的惡趣味，話語裡多了幾分瞭然，「——小用的是你的聲音？」

即便不是段淮岸弄的，懷念的心也好不起來。

反正，段淮岸和遲逕庭兄弟二人，一丘之貉。

段淮岸已然走到小面前。

他抬了抬眉，和小對話：「小，現在幾點？」

小回答：「主人，現在是晚上十點四十七分。」

段淮岸臉上的表僵了一瞬。

兩人視線對上。

懷念聽到「主人」這個詞，頭皮發麻：「我可以忍它用我的聲音，但是我沒有辦法忍它用我的聲音喊……」

「……主人。」難以啟齒，每個字眼像是從牙裡出來的。

聞言。

段淮岸眉眼舒展開，他彎，十分好說話的模樣：「是得改。」

懷念以為他骨子裡真有未被湮沒的仁慈。

未料想。

接著便聽見他閒淡的，藏著戲謔的聲音問，

「所以，你是想聽我喊你『主人』嗎？」

第08章 08

8.

聽到段淮岸的話之前，懷念覺得他可能在不知道的某個暗角落，心變得寬廣起來。

聽到段淮岸的話之後，懷念確定無比段淮岸還是那個段淮岸，假正經又壞心眼。

「……」

懷念微抿。

知道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見針地調戲。

也不指他能多善解人意。

懷念思考了下，掏出手機，決定找讓聾啞機人小張說話的「主犯」遲逕庭。

和遲逕庭加上好友，至今都沒聊過天。因此，找遲逕庭的過程略顯複雜。

好友列表往下，翻翻找找，還沒到「C」那欄。

倏忽間。

有隻手擋住的手機屏幕。

段淮岸垂著眼，輕描淡寫的口吻：「我來聯繫遲逕庭。」

懷念半信半疑地著他。

段淮岸索將語音通話的免提打開。

等了沒多久，語音接通。

遲逕庭那邊應該有人，嘰里咕嚕地吐出一大串夾雜一堆複雜的專業名詞的話，而後，對著邊的人說：「我接個重要電話。」

短促的腳步聲後，遲逕庭吊兒郎當的聲音再度傳來：「這個時間你要麼和你家懷念待在一塊兒，要麼琢磨著你的機械手，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

段淮岸言簡意賅：「小的聲音改一下。」

「為什麼要改？」遲逕庭含笑的嗓懶洋洋地，「你不喜歡你家懷念的聲音嗎？」

「我也沒過他『主人』好嗎？」懷念忍不住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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