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溫泉，夜。

太清山這一帶溫泉泉眼眾多，其中最好最大的兩泉眼被建了皇家溫泉行宮，正在枕水山最高的龍爪峰上，隔了兩座山頭的西面和南面，才是供給貴胄和富商私人用的幾座溫泉山莊，大大小小一共十二個。西山這一帶的溫泉山莊有三個，除卻左家名下的枕水居，還有商氏的晴山莊，以及皇上在大婚之時賞賜給皇后母家蕭家的宜莊。

這三個莊子裡，最大的是蕭家的宜莊，其餘兩個大小相似。枕水居乃是左傢俬用山莊，而晴山莊卻是商氏的客用山莊，兼顧一些歌舞宴會之用，因為往往只接待最尊貴的客人，是以並不算熱鬧繁華，仍舊保持著其清幽的特。

此刻夜幕剛落，山中寂靜，枕水莊裡大大小小的燈籠被下人點起來，竹林小徑之中燭明滅，甚是靜謐好看，而路的盡頭，便有一方上好的溫泉泉眼，泉眼四周建了幾座小築，正合適來此沐浴的人休息。

白荷坐在溫泉中，看著不遠山頭上星星點點的燈，聽著近潺潺泉水流淌的聲音，聲對一旁的韓擎道：“泉眼無聲惜細流，樹照水晴。商家家主倒是好風雅，起得一個好名字。”

韓擎閉著眼靠在水池邊，淡淡“嗯”了一聲。

他後悔今晚跟白荷一起來泡溫泉了。

原本以為沒什麼，白荷下水時也穿著一薄衫薄，兩個人離得也不算太近。可此刻燈火朦朧，竹林幽深，四下無人。水汽在溫泉中氤氳，將剛剛風寒好了些的人燻得臉微微發紅，一頭長髮也散下來落在水中，此此景，實在人有些……脈噴張。

可他早就賭咒發誓地答應了不能胡來，已經乖了兩日，好不容易哄得白荷不再冷臉，對他態度好些，如今還跟他閒聊起來了，若是此時破功，不知道還要哄到什麼時候。

只好閉著眼，眼不見，心為淨。

可白荷嗓音沙沙的，唸詩時語氣又輕又，像羽一樣一下下搔得他心裡發。

白荷見他不怎麼應聲，想著他白日裡忙碌，許是晚上有些累，想要閉目養神，便也閉上不再說話。安安靜靜地靠在水中，眼睛卻不由自主地悄悄看向他。

婚以後，其實還沒有怎麼認認真真看過韓擎的臉，總是躲著他過於直白的目，垂著眸子應他的話。晚上更加不敢看，不看已經夠赧，看了更加讓人接不了。

是自被規矩大的，驟然間沒人管著了，又總是要破了的規矩，只覺得很不適應。

可今夜不同，燭火搖曳，月也溫，韓擎這兩日對格外好，也不再說些又害又生氣又無奈的話，一回來便忙著給手，喂藥，晚上也只是老老實實抱著睡。

趁著他閉目養神，在水燭火裡用眼睛描畫他的眉眼，韓擎當真英俊，那種英俊同方雁遲那樣清俊的白面書生不同，他臉上沒有半分的氣，只有鋒利流暢的稜角，眉眉峰似劍，鼻樑如山，下卻微微有些。

很奇怪，他那樣一個說話也邦邦的，上也邦邦都是的人，親吻時瓣相，卻異常。

那種會讓有一瞬間的心，讓覺得韓擎也不是那麼惡劣的人。

韓擎微微了肩膀，手按自己肩頸上的，微微蹙著眉。

白荷微微一怔，忽然想起出嫁之前嬤嬤教給的推拿按之法，哪怕是世家大小姐，也要學這些伺候夫君的手藝，認真學過，自詡每一步都記在心裡了。

猶豫了一下，忽然開口：“妾，妾來給侯爺鬆一鬆肩吧。”

韓擎睜開眼，神略微有一點複雜。

白荷主提出來要給他按，他當然高興，可是……如今隔著一池水都讓他忍得如此辛苦，若是上了手……

他正想著怎麼拒絕，白荷已經慢慢遊過來，在水中只著一張白裡的小臉，抬頭看著他：“侯爺坐得低一些，靠在水裡便是，妾在家時也學過一些推拿按的手法。”

韓擎了犬齒，一淡淡的花香氣靠了過來——是剛剛洗好的頭髮上散發出來的，一頭漆黑的長髮如蛇般漂浮在水中，慢慢在他赤的膛上。

韓擎結滾了一下，下一秒就覺到的手著自己的面板開始用力氣，可手勁兒到底是小，按來按去，他只覺得。

他其實在軍營裡已經按過了，他從前在山裡學武時候，門功夫裡就有一套放鬆的推拿之法，了軍營以後，白日裡訓練辛苦，自然也常常跟關係近的軍互相按，男人按力道之大，勢必要把人按得嗷嗷才算爽，他哪裡過這般輕的按法？跟小貓抓一般，上，心裡更。

白荷總覺得嬤嬤教的哪裡不對，從前在家練習的時候，常拿房裡的小丫鬟練手，只是稍稍用力，就能把自家丫鬟按得直脖子痛，如今給韓擎按，更是多加了十分力氣，可韓擎一點反應也沒有。

微微蹙眉，正想著是不是自己位按的不對，剛準備換一換手法，搭在他肩上的手猛然被他拉了過來，頃刻間，被拽著坐進了他懷裡。

白荷輕呼一聲，韓擎著那層被水氤溼的布料攬著纖細的腰，抬頭看著坐在自己懷裡的人。

膛呼吸起伏，他開口道：“你這是在推拿，還是在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