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電話線,都能覺到那人張揚鮮活的氣焰。
李謹誠罵了句髒話,捂著話筒跟那人又鬥了幾句,這才鬆開話筒,討好地說:「妹,別聽他講,我打贏了,千萬別告狀啊。」
後來,李輕鷂越來越多的聽李謹誠提到那個名字——陳浦。
「靠,陳浦真厲害,搏擊擊課全都是第一,連刑偵法醫這些理論課都考第一。我TM千年老二了。」
「今年暑假不回來,我和陳浦背包去敦煌旅行。不,不用你們給錢,我們一路打工過去。真沒錢跟陳浦借就是了。」
「這塊火拿來燉湯,陳浦給的。多錢?我不知道,管那麼多,我和他什麼關係,吃就是了。大不了開學帶塊臘給他。」
「我們在派出所實習……我靠今天真是太刺激了,我衝上去一把按住了一個賊,他還想掏刀呢,被陳浦一腳踢掉了。結果還挨所長批評了,說我們沖太快!」
「我和陳浦去看新上的電影。」
「我和陳浦吃飯去了。」
「陳浦分在西城分局,我分在東城分局。湘城警界兩大新星龍爭虎鬥的局面即將開始。」
陳浦。
陳浦。
陳浦。
……
於李輕鷂而言,從13歲開始,陳浦這個名字就和李謹誠綁在一起,形影不離。
然而並沒有見過陳浦。一是警校本就管得嚴,二是的學習也很忙。倒是有那麼一次,跟李謹誠視頻,結果就有不穿上只穿條灰、沒臉的年輕男孩,拿著刷牙缸子從鏡頭後晃過。當時的目就這麼一飄,哥的臉卻黑了,大罵道:「陳浦我特麼跟我妹視頻呢!閃遠點!」
那人好像還沒睡醒,甕甕的聲音傳來:「哦?沒注意,對不起。」
李輕鷂不知道的是,沒見過陳浦,也有李謹誠的功勞在。隨著一歲歲長大,人漸漸長開。李謹誠也起了老父親的心。
妹妹越長越好看,可他的同學都是一群如似的單老狗怎麼辦?
當然是不給他們見面的機會啦!
尤其是陳浦,這小子不像其他人,長得白白淨淨,還是個高帥富,那拽得二五八萬的格,連警校稀的孩子,都能招來一個連,只不過陳浦沒有看上的。李謹誠也怕妹妹被陳浦迷。
在李謹誠心裡,他的學霸妹妹將來肯定要考一流大學,找一個和一樣知書達理意氣相投的男朋友。警校這些糙的老男孩?李謹誠想想都覺得鮮花在牛糞上。
而李謹誠出事之前,在李輕鷂心中,陳浦大概就是個跟李謹誠差不多的,驕傲、張揚、正直的年。也許,陳浦要更安靜一些,更冷一些。但他的心中,一定跟李謹誠一樣,燃著一團青春肆意的火。
——
「老大,我們發現了這個。」
沒人管李輕鷂,李輕鷂自然又跟過去。只見陳浦從方楷手裡接過兩個證袋,一個裡頭裝著錄音筆;另一個卻裝著一把足有一尺寬的鋒利西瓜刀。
陳浦先打開證袋,拿出那支錄音筆端詳:「在哪裡發現的?」從他出警開始,那張臉上就再無一點多餘表,只有結隨著講話輕輕滾。
方楷指了指牆角的那張餐桌:「屜里,刀也是。」
陳浦用兩手指住錄音筆,仔仔細細看了一圈,剛要放進證袋,一隻纖細的帶著手套的手從他手裡拿走了錄音筆。
陳浦瞥了眼李輕鷂,沒吭聲。
李輕鷂看了看之後,抬頭說:「滿格電。」又指了指錄音筆上極小的晶屏:「保護還沒撕掉,是新的。」
陳浦低聲嘀咕:「嗯,就你有眼睛。」
李輕鷂拎起筆放進他手裡的證袋:「新人沒辦法啊,總要想辦法表現一下。」
這句方楷聽到了,安李輕鷂:「陳浦辦案就這麼嚴肅,別怕。」
李輕鷂:「楷哥放心,我不怕他的。」
陳浦:「……」
陳浦懶得再理他們,繼續拿出西瓜刀看,薄薄的刀刃在燈下閃著。
「刀磨過。」方楷說,陳浦點頭,剛要把刀放回證袋,作一頓,李輕鷂自然而然接過,也和他一樣,仔仔細細打量一番,這才放回證袋。
「去找找有沒有錄音筆的包裝盒。」陳浦對方楷說。
李輕鷂著他的眼睛,他心裡像已有了許多思緒,臉上卻依然平靜無比。
陳浦又去了客廳大門邊,一個勘查人員站起來,說:「大門、窗戶,還有樓道里我們都勘查過了,沒有任何暴力破壞的痕跡。」
這時,方楷果然找到了錄音筆的包裝盒,很新,裡頭還有購小票,是昨天在學校旁的一家商店買的。
轄區派出所一個上了年紀的民警走過來,問:「陳浦,有譜了沒?」
陳浦似笑非笑地說:「差不多了。還是哥你敏銳,看出問題,我們過來。」
那個老民警就笑。當年陳浦和李謹誠就是在他們派出所實習,是老相識了。今天這位經驗富的老民警一到現場,就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勁,堅持不當簡單的自殺理,上報市分局請刑警隊過來。
陳浦又和老民警聊了幾句,一抬頭,就見李輕鷂立在窗前,左手拿著裝書的證袋,右手舉著一個翻開的筆記本。
陳浦無聲無息走到後:「看出花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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