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也沒有想到,這一筆天價易,竟然會在如此短時間完,饒是全程參與的寇守信都反應不過來。
“一萬兩?”
寇守信呆呆的著方才簽訂的契約,渾濁的雙眸是充滿著震驚,“我們竟然以一萬兩的價格將陳樓賣了出去?”
雖然這一筆易,他可以說是全程易,但是他兀自覺得這仿佛就是一場夢,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這在他的牙商生涯中,是絕無僅有的。
“一萬兩?”
寇涴紗低聲念一遍,突然站起來,急匆匆的往后堂行去。
寇守信一怔,好奇道:“你去哪里?”
寇涴紗似乎并未聽見,匆匆得后堂,但僅僅過得一會兒,便回到大廳,手中拿著一份契約,不敢置信道:“爹爹,我們將從這筆易中,獲得一千兩的傭金。”
寇守信聞言,手中的拐杖啪地一聲倒在地上,“多...多?”
“一千兩。”
寇涴紗道:“當初我們與陳樓簽訂的契約中,言明如果超過一萬兩,我們將獲得一千兩的傭金。爹爹,你看。”
寇守信急急出哆嗦的手,將契約接過來,仔細的看了起來。
當初陳方圓說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們都不以為意,這怎麼可能賣出一萬兩的價格,故此寇守信都已經忘記這事,直到看到這份契約,他才想起來。
“爹爹,兒看這事遠非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寇涴紗凝眉道。
寇守信目一抬,疑的看著寇涴紗,他現在腦子已經有些轉不過來。
寇涴紗道:“從目前的結果來看,兒之前的猜想并未錯,那麼陳方圓也應該早就料到會以一萬兩的價格賣出,既然如此,為什麼他還特地在契約中言明,只要超過一萬兩,就給我們一千兩的傭金,他若不主提及,我們本就不會提及。”
寇守信道:“你的意思是,陳方圓故意送一千兩給我們?”
寇涴紗輕輕搖頭,道:“兒認為這與陳方圓無關。”
寇守信老目一睜,道:“你是說他后面那位高人?”
“嗯。”
寇涴紗點點頭。
寇守信納悶道:“那位高人為何要這麼做呢?”
寇涴紗搖搖頭,道:“這兒暫時還未想到。”
這父兩是絞盡腦的想,但是想來想去,也想不到是什麼人,甘愿送這麼一份大禮給他們。
導致寇守信倍憂慮道:“咱們做買賣的,可不會平白無故的施以恩惠,雖然目前為止,對我們是非常有利的,但是我絕不能掉以輕心,我們當下要做的就是全心全意完這筆易,這臨門一腳可不能出錯啊!”
畢竟在商場混了這麼多年,知道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那麼這會不會是一個謀。
卻不知那位高人,只有一個目的,非常簡單,就是他們寇家賺很多很多的錢,然后再包養他。
僅此而已。
寇涴紗心神一斂,點頭道:“兒明白。”
即便寇守信不叮囑,也絕不敢掉以輕心,因為這一筆買賣對于他們寇家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
不過他們的擔心似乎有些多余了,那邊周也不是一個拖泥帶水之人,他也害怕夜長夢多,因為這筆易中,實在是充斥著太多的詭異,故此第二日便將剩余的九千兩送到寇府,也簽訂了最終的收購契約,至此,他終于獲得了夢寐以求的陳樓,只不過他付出整整多出一倍的價錢,心中是五味雜陳。
搞笑的是,陳方圓與周心境是如出一轍,同樣也是五味雜陳,雖然他得到了厚的回報,但他現在是真的不想賣,只是沒有辦法,他如今對于郭淡是充滿著畏懼,不敢不賣。
陳方圓在與寇家完最后接時,表現的還不如周,就很敷衍的說了幾句謝之言,因為他知道這跟寇家父沒有多大的關系,他們得到的一切,九都是寇家婿施舍的。
而這個真正應該謝的人,卻永遠不在場。
但是,外界可不是這麼看。
這一筆易,足以震了整個牙行,甚至于整個商界。
其實金玉樓買下陳樓,乃是大家意料中之事,只是早與晚的區別,關鍵就在于寇家代表陳樓,以一萬貫的價格將陳樓出售給了金玉樓,這已經創下酒樓行業的最高易記錄,更加有趣的是,在這一次易中,代表金玉樓的乃是京城第一私營牙行,柳家。
也就是說,寇家在這一筆易中是完勝柳家,打了一場非常漂亮的反擊戰。
要知道之前,寇家已經被柳家得是不過氣來,就沒有一個同行看好寇家,都在猜測這寇家還能夠撐多久,而其中罪魁禍首就是郭淡,他們認為寇守信招了這麼一個婿,簡直就是致命的,遲早要完,這古人最忌諱的莫過于后繼無人。
但是沒誰想到,在這幾日之間,風云突變,并且寇家是以純粹的實力取勝,因為在這一筆易中,有著許多的亮點,尤其是那返金劵,后知后覺的商人們,都紛紛對外發放返金劵,以此來鞏固新老客戶,他們之前是被柳家忽悠了,認為返金劵是以本傷人,如今大徹大悟,知道這返金劵簡直就是神啊!
然而,對于寇家而言,得到的不僅僅是一千兩的傭金,與之對應的,經此一役,寇家立刻獲得市場的信任,以及信心,上門尋求合作的商人那真是多不勝數。
與之相反的是,柳家的幾次誤判,已經為大家茶余飯后的笑料,以及整個牙行的反面教材。
柳家這一回輸得是一敗涂地,也從來沒有這麼慘過。
柳承變自然是難辭其咎。
“爺爺,孫兒無用,是孫兒讓我們柳家蒙了。”
柳承變跪在爺爺柳宗面前,眼淚是嘩啦啦的流了下來,這一次失敗,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當然,也只有在他爺爺柳宗面前,他才會如此。
“起來,起來。”
柳宗卻是呵呵一笑,一手拄拐,一手將柳承變拉起來,而且面帶喜。
柳承變納悶的看著爺爺,問道:“爺爺為何不責怪孫兒?”
他現在迫切的需要爺爺的責罰,這樣他心里會好一些。
柳宗卻是非常激道:“你有所不知,爺爺期待這一日,已經期待很久很久了。”
柳承變聽得是一頭霧水,您這是幫哪邊的?
柳宗哈哈一笑,又拉著柳承變的手坐了下來,語重心長道:“變兒,你自小就聰明伶俐,又能吃苦,十四歲就來到牙行幫忙,很快就嶄頭角,之后又是無往不利,爺爺高興之余,又是倍擔心啊!”
說到這里,他長嘆一聲:“唉...爺爺是過來人,知道這牙行比任何一個行當都要兇險,只要稍不留神,可能就會傾家產,一無所有。你雖有天賦,且非常努力,但這人無完人,你焉能總是立于不敗之地,你之所以能夠無往不利,主要還是因為我們柳家家大業大,名聲在外,你可知道,爺爺在你這個年紀時,可是輸過很多回啊。
所以爺爺希你能夠爺爺還活著的時候,跌倒幾次,至爺爺還能扶你一把,如果你能夠從中吸取教訓,放下心中的傲氣,那麼這對于你,對于我們柳家而言,都不是壞事。”
柳承變聽罷,淚水又忍不住的涌了出來,他今日才明白柳宗的一番苦心,雙拳握,忍住哽咽,道:“孫兒...孫兒明白了,孫兒定當謹記爺爺的教誨。”
柳宗卻道:“你還沒有明白,你若明白,就不會因此落淚,呵呵,干咱們牙行,要學會很快忘記前面的易,無論功還是失敗,然后立刻尋找新的機會,如果晚人家一步,那可是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啊!”
柳承變立刻抹去眼淚,又尷尬的看了眼柳宗。
柳宗欣的點點頭,又問道:“那你可知道你這一回是敗誰手里嗎?”
“寇涴紗。”柳承變毫不猶豫道,這是明擺的事,在這一筆易中,這寇家益乃是最大的。
柳宗搖搖頭,道:“我看此事不是這麼簡單,涴紗這丫頭可是我看著長大的,而且一直以來,我都非常喜這丫頭,當初不還想與他們寇家聯姻,只可惜...唉...這事就不說了。我不懷疑有促這筆易的能力,但是我不認為能夠想出返金劵的辦法來,因為這非所擅長的,涴紗丫頭最擅長的是分析易中的利益關系,但若讓管理一家酒樓,只怕非力所能及。”
柳承變皺眉思索片刻,道:“可是孫兒認為,那陳方圓也沒有這等手段,而這其中最大的贏家乃是寇家,非陳方圓,那寇守信如今已經將買賣都予寇涴紗,而且他也沒有這手段,總不可能是郭淡那個傻小子吧。”
“這也是困擾我的地方。”柳宗面困之,但旋即又道:“我懷疑此事背后可能有一位高人在縱著。”
“高人?”柳承變吸得一口冷氣,旋即凝眉思索起來。
過得半響,柳宗突然道:“算了,別想了,這牙行里面本就是暗流洶涌,你不可能發現每一個對手,故此若想要自己立于不敗之地,唯有提升自的實力。對了,有件事差點忘記與你說了。興安伯的酒莊最近有釀造出一種新酒來,據說乃是一等一的好酒。而在此之前,興安伯的酒莊一直都是自己負責出售,但是近年來,他們酒莊的生意是止步不前,故此這一次興安伯希能夠借這新酒,令他酒莊的生意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據說他打算選擇一家牙行合作,負責幫他管理酒莊的易。”
柳承變聽得面一喜,這可以一筆大易,道:“孫兒這回定不會讓爺爺失的。”
.....
陳樓。
“賢侄,這是你傭金。你點點看。”
陳方圓將一個墊著紅綢的托盤推倒郭淡面前,上面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呀。
郭淡只是瞄了眼,然后點點頭。
陳方圓見郭淡面平淡,毫無喜,好奇道:“賢侄,你一次賺得如此多錢,為何卻無半點高興之意?”
“累了這麼多天,僅僅賺了最低出場價,有什麼值得高興的?”郭淡苦笑道。其實這一筆易在他看來,真的只是娛樂,沒有認真對待,也沒有從一個資本家的角度去思考,如果是以前的他,他絕對不會這麼作的,在這比易中他的利益并未最大化,這在資本家的眼里,不算是功。
但是他的目的也不是如此,這一千兩的傭金,自然不會讓他到半點開心,他真正開心的是寇家渡過了危機,自己的飯碗更加牢固。
最低出場價?陳方圓愣得片刻,才醒悟過來,當初郭淡言明,低于一兩千的買賣,他都不興趣,這當然是最低出場價,雖然有些裝,但他也十分服氣,點頭笑道:“那是,那是。以賢侄的手段,這點錢,的確不得法眼。而且,這話說回來,賢侄這一回可真是令我大開眼界,我原以為賢侄只是圖這傭金,沒曾想到,賢侄還借此一舉幫助寇家渡過難關,如今寇家的風頭還要過柳家一頭,這若在幾日前,可真是無法想象啊。”
事到如今,他也是恍然大悟,為什麼當初郭淡會有那麼多看似沒有必要的作,但是結果出來之后,他立刻醒悟過來,傭金只是其次,關鍵在于寇家借此一舉立刻扭轉了不利的局面。
你這不是廢話麼,我就是想吃這口飯,才出來娛樂娛樂的,不然的話,呵呵,只怕你陳樓就得改名郭樓。郭淡對此只是微微一笑,突然從托盤上拿出兩百兩,放到陳方圓面前,道:“小侄有個不之請,還陳伯伯莫要拒絕。”
陳方圓忙道:“賢侄怎如此見外,若我力所能及,定不二話,這錢你就拿回去吧。”
郭淡道:“我想陳伯伯可能有些誤會,這錢并不是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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