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姜世忠又喊住姜亭月,提醒道,「這件事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你娘在,你娘現在不好,這種事告訴,只會徒增的煩惱,你懂事些,讓安心養病。」
「我知道了。」姜亭月笑了兩聲,保證道,「這些,我一個字都不會對阿娘提起的。」
「還有你邊那丫鬟,還是先……罷了,我來理。」說到一半,姜世忠又嘆氣。
「阿爹你不能理掉梨憂。」姜亭月轉,噔噔兩步跑到他書案前,皺眉道,「梨憂忠心耿耿,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是什麼人,我很清楚,不會出賣我的。」
上輩子,遭人陷害,梨憂為了證明的清白,一頭撞死在柱前,以至於到最後,邊只剩下桃喜一個人。
那時,姜亭月頭一回那麼平靜,連眼淚都沒掉,端著一杯毒酒,直接給幕後之人灌了進去,那是手上第一條也是唯一一條人命。
事後,便重病一場。
午夜夢回時,姜亭月也常夢到那人死前猙獰的模樣,也常常做噩夢被驚醒,但不後悔。
如今想來,最後同樣被一杯毒酒送走,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
姜世忠失笑道:「我何時說過要理掉?倒是還算忠心,我的意思,是敲打一番,你既然主提了,那你便自己去做吧!你主意大了,阿爹就不手了。」
「多謝阿爹。」姜亭月歡呼一聲。
回院子後,姜亭月特意給梨憂賞賜了許多東西,除去該有的傷藥和銀錢外,還特意給一家人都送了禮,同時準休息些時日,好生養傷。
總覺得,威利是不及恩威並施好使的,更何況,梨憂是家,前世之死在前,自然不會懷疑的忠心。
這一休養,待梨憂額前淤青盡消,全須全尾回到姜亭月邊伺候時,卻已然到了琴會那一日了。
桃喜給挽發,見一副無打采的模樣,便問:「小姐今日想戴什麼樣的簪子?」
姜亭月打著哈欠,擺手隨意道:「你看著收拾吧!」
往日這種宴會,都是去見陸慎的好時機,向來會細打扮一番再出門,如今倒是歇了心思,若非姜尋雁說如果不去會被人公然在宴會上議論,不然門都不想出。
好歹爹那三十封奏摺是有效的,出席後,沒人敢明著給難堪。
桃喜端詳著神,給換了輕便好看的首飾,梨憂著桃喜作,也跟著挑了兩件同的裳。
屋外一個小丫鬟,探頭探腦往裡打量,看清了梨憂手中布料後,一點頭,打起簾子,往外跑去,對著守在後門的奴才說了兩句什麼,又一溜煙的跑回來了。
那奴才笑嘻嘻點著頭,雙手往袖中一攏,才出後門,便被圍堵住了。
一群人圍著他,「好哥哥」的喊個不停,問:「今日你家小姐究竟穿什麼的裳?」
邊問著,邊往他手上塞荷包,那奴才掂量著手上重量,夠了追捧,終於滿意了,才笑著說道:「穿的是淺月白,外加一件羽扇豆藍白出鋒披風。帶的兩套備用裳,一套是品月藍,另一套是春辰綠。」
第17章 避鋒芒
大長公主府。
明昭郡主坐在堂前,聽底下奴才跟葉思雨匯報今日姜亭月穿著,面上神不變,袖中卻狠狠地掐住掌心。
葉思雨問完了,跑回來,皺眉道:「打聽到了,郡主,咱們的裳跟姜亭月撞了,我們換掉吧!」
「好巧不巧,平日向來喜歡艷,不是岱赭紅就是松花黃,什麼時候穿過這種素雅的,真是倒霉。」葉思雨心裡也覺得煩。
本來就是特意避開姜亭月想穿的,偏生今日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特意換了穿。
明昭郡主心中嫉恨,連帶著面也冷幾分,冷哼道:「一個國公的兒,憑什麼要全上京的姑娘家都避開穿裳?」
「我不換。」明昭郡主冷笑一聲,輕而易舉下了決定。
明昭郡主五不大出挑,不會長,親娘大長公主是有名的人,親爹也是難得一見的才俊,結果淨挑著缺點長,倒是不難看,但也稱不上人。
但才好,量也高挑纖細,一般都穿素,往氣質方面打扮,也是一個清麗大方的窈窕淑。
從出生就開始聽大長公主念叨自個兒長的不好看,時日久了,生生給明昭郡主聽出了心結,最恨那種空有貌的姑娘,心下嫉恨這種容貌為何不在自己面上。
而草包中的草包,人中的人姜亭月,就是頭號眼中釘,中刺了。
今日這裳,便是麴塵綠,很淺的綠,比姜亭月那件備用的春辰綠要稍淡一些,但十分接近。
葉思雨猶豫道:「郡主,你確定要跟姜亭月撞?你真不打算換?」
恨不得揪住明昭郡主,讓清醒點兒。
那可是姜亭月,脾氣又壞,品德又差,不將禮節放在眼裡,誰都敢得罪,沒有一點閨秀模樣,若是尋常姑娘,早就被一人一口唾沫給噴死了。
之所以如今除了名聲不好外沒什麼大礙,除了親爹親兄長給力外,最大的原因,就是長得好看,那模樣生得跟仙下凡似的。
若穿金,便像將萬千晚霞攏於一,綺麗穠昳,令人不敢直視。若穿紅,便是白雪紅梅,相得益彰,冷清清的艷。若穿素,便是春日枝頭一道青,清婉明麗,婉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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