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巷子口。

這是一條在大都市中很見的小吃街，街道兩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吃攤。

正是晚飯時間，攤主們熱洋溢的招待著客人們。

其中有一個賣涼炸串的小吃攤，店主是一對夫妻，兩人看麵容大概五十幾歲，可是卻不知為何，雙雙白了頭發。

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對七八十歲的老人。

看著兩人佝僂著後背，點頭哈腰的照顧每一位客人。

尹時沫再也控製不住落淚。

“爸爸……媽媽……”

時隔兩年，再見至親，尹時沫多想下去抱住他們。

可不敢。

不敢讓他們看見這幅鬼樣子。

這時，幾個上帶紋的混混走了過來，他們走走停停，最後轉到了涼攤前，點了幾碗涼和炸串，然後丟下十塊錢就走。

那些東西最也要四五十。

老兩口哪肯答應，立刻追上去講道理，不知什麽話激怒了對方，其中一個胖子，口中怒罵著“老東西，”一拳就照老人臉上打了過去。

隔著窗戶，尹時沫聽不見任何聲音，但可以看見。

看見爸爸被人一拳打倒，看見媽媽衝上去保護父親，又被保護，看見那幾個該死的混混，用腳踹翻了小吃攤後，耀武揚威的對兩人做鬼臉。

憤怒和傷心同一時間席卷而來，尹時沫哭著想要打開車門，可的手剛做完手，本無法彈。

“爸爸！媽媽！”

“你們這些混蛋，不要打他們，不要！”

“封，求求你開門，求你救救我爸爸媽媽！”

封梟無於衷的看著，邊一抹涼薄的譏誚。

尹時沫豁然明白過來，他帶來，就是為了折磨，怎麽可能會幫？

的手不能，虛弱的也不支持撞開車門衝出去。

能做的，隻是默默的，絕的落淚，然後一遍遍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不是個好兒，不能在邊盡孝，還要連累他們遭罪。

囂張的混混們離開了，留下一地的狼藉，兩個人從地上爬起來，彼此攙扶著，推著小吃車緩緩離開。

他們的背影，仿佛又蒼老了幾分。

尹時沫收回目，看向旁邊。

淚珠在睫上輕。

“封梟……”

封梟挑挑眉，他以為會說，“我恨你”。

可令他出乎意料的是，了瓣，說的卻是：“如果你滿意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看著那張沾滿淚水，白的近乎明的臉，封梟再一次危險的瞇起眼睛。

兩年來，無數次折磨，從沒抱怨過一句，解釋過一句，在他看來，隻有兩個字能解釋，那就是：愧疚！

害死薑晚，心存愧疚，所以哪怕盡折磨，也不敢為自己發一聲！

封梟本以為，看著這樣的尹時沫，會從心底到報複的快。

卻不知為何，到的竟然是煩躁。

不夠。

沒錯，一定是還不夠！

封梟扯了扯領帶，惱聲道：“開車。”

“爺，我們去哪？”

封梟目不轉睛的看著尹時沫的臉，吐出兩個字：“宛-園。”

封梟的目，讓尹時沫到不安。

他還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