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兒，今日殿下來家中，你……可還好？要不去東宮，把這事推了吧。”裴氏拉著顧慈的手，滿目憂。

顧慈知道，們還在惦記著頭先絕食的事，恐再被戚北落嚇到，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便翻轉腕子握住裴氏的手，拍了拍，“母親放心，我無事的。殿下教得不錯，卿兒也喜歡他，就讓殿下繼續教吧。”

顧老太太半信半疑，“你且實話實說，可莫要誆我們，也莫要因為卿兒喜歡，就委屈自己擔驚怕。”

顧飛卿才剛聽說姐姐和太子殿下的事，怔了許久，心中雖舍不得這麼好的師父，但還是道：“姐姐莫要為卿兒委屈自己，師父可以再尋，姐姐只有一個。”

顧慈笑著了他的頭，起向兩位長輩福禮，“祖母和母親放心，慈兒方才的話皆出自真心，并不覺委屈。殿下文韜武略皆是京中翹楚，卿兒能得他賜教，將來定有大出息。且殿下人品信得過……”

頓了一頓，微微頷首，昏黃燈火映亮微紅的面頰，如月下桃夭，朦朧好，“他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顧老太太和裴氏都是有閱歷的人，顧慈又是們親手拉扯大的，這話到底是不是出于真心，們一聽便知，彼此互看一眼，心中雖還猶豫，到底沒反對。

祖孫四人說了幾句，顧慈先告退，才轉過月門，旁邊就突然多了個人，親昵地挽住的手。

顧慈眼皮都沒抬便嗔怪道：“躲這麼久，這會子知道我沒生氣，終于敢出來了？”

顧蘅搖搖手臂，撒道：“我這不是瞧你這些天一直等不到圣旨，魂不守舍，想給你個驚喜嗎？”又湊近，眼地問道，“怎麼樣，他今日可說了什麼？圣旨什麼時候來？”

提到這個，顧慈眸暗下，無奈地搖搖頭，正要嘆氣，想起早間答應過的事，忙忍住。

顧蘅幫嘆完，“你若不好意思問，我幫你去問。”說著就要走。

顧慈忙拉住，“你去問跟我去問，有區別麼？”

落到旁人眼中，還不是會笑話思嫁，沒準還有更難聽的，說自作多、不知廉恥什麼的。大鄴雖民風開放，但兒家到底不能來，否則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能把你淹死。

顧蘅恨鐵不鋼，“都這時候了你還害什麼？你等得起，皇后娘娘可等不起，倒時再來個選秀，我看你怎麼辦？”見耷拉了眉梢，又緩了語氣，“面子重要還是幸福重要，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這一棒子下來，顧慈真驚了一驚，昂首遙飄渺月，心也有些飄。

耗了這麼久一直沒靜，就連自己都有些懷疑，戚北落到底還在不在意？

若說在意，自己都給出這麼多暗示了，他都不肯給個明示，讓的心總也沒個踏實。可若說不在意，他這麼個謹慎的人，卻做出這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每一件都與有關，怎麼想也不可能是不在乎。

兩人正迷惘，云錦突然跑來，“兩位姑娘，東宮來人了，送了冰湃的新鮮荔枝子，趁這會子冰還在，兩位姑娘快些去嘗嘗吧。”

姐妹倆齊齊睜大眼睛。

夏日里頭，荔枝和冰塊都是稀罕，把荔枝絞子再湃上冰，那當真比喝金子還奢侈。

顧蘅捂笑兩聲，打趣道：“還當心人家不在乎你呢？這東西只怕連皇后娘娘都沒喝過，我這回啊，是真沾了你的！”

顧慈嗔瞪，卻本不住上揚的角，舉頭再天。方才那片掩在嬋娟前的薄云已經散去，清如水的月潑灑。

攏在袖底的手，緩緩起拳，拿定主意。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紅包都收到了嗎，為什麼我這還沒顯示，這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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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顧慈原以為自己心里背著事，今夜注定會輾轉難眠，不想才歪在榻上翻了兩頁書，人便昏然睡去，翌日醒來已是晨瀲滟。

細細想來，這竟還是重生后，睡得最好的一晚。

云繡拿著脂盒子左瞧右瞧，打趣道：“姑娘今日氣好，連胭脂都省了。頭先姑娘夜里總睡睡醒醒，奴婢還擔心來著。不料太子殿下昨兒才來瞧過一眼，姑娘就睡得這般好，待日后了親，姑娘不得睡到日上三竿去？”

“又諢說。”

顧慈瞠一眼，攬鏡自照，想起昨日之事，角便不由自主上揚。

云錦從妝奩里拿了戴慣了的鸞步搖，幫簪上，顧慈忖了忖，讓換那支海棠的。

云錦疑了半晌，想起這海棠步搖是太子殿下所贈，忙歡喜地照辦，順便將食盒也給顧慈拿來，“姑娘就放一百個心，殿下對您是什麼心思，大家心里都清楚，只要姑娘把話說清楚了，這事鐵定能。”

顧慈著盒蓋上的浮紋，抱在懷里。

這里面裝著做的梔子糕，上回戚北落沒吃，心里多有些憾，總想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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