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還有一節課才放學。”

放學。聽到這個詞的林笙長眉微擰，慢慢噴著口煙。

細長的手指，因為經常清洗消毒而有種干凈到極致后的冰白。微凸管纏繞的手背，很淺的青。

他挑眉：“你還在上學？”

“嗯。”

林笙略微沉，而后說：“那你上完課再過來，我等你。”

掛掉這通意外的電話，林笙直接撥給了楚越飛，告訴對方晚點去。

楚越飛意味深長，顯然想歪了：“呵，就說嘛，我林哪可能落單。”

灰霧在周繚繞，林笙的笑容微懶：“是正事，別胡說。”

對方顯然不信，“行吧，你就說薇妮還是Yolanda？哦對了，你喜歡懂事的，那應該是…CC？”

林笙有點無語，想起電話里那個單純直白的聲音，“別瞎猜，真是正事。”

“什麼正事啊。”楚越飛被勾起好奇心。

林笙在煙灰缸里撣掉煙灰，那白凈的一截煙，像白的在他指間。他些許地漫不經心：“和鄰居妹妹談心，夠不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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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五，不上晚自習。打放學鈴后，徐寫意拒絕了同桌的逛街邀請，收拾好書包，獨自離開教室。

這會兒校外馬路正堵，公站的學生排了長隊。撲面的風里混著灰塵和一汽油味。

在眼穿的焦灼里，306路公車終于姍姍來遲。

徐寫意從前門上車，打了學生卡后到后門看路線圖，視線落在后半段的“九宮橋（Millan整形醫院）”站，心里就開始張了。

回想電話里溫沉的男聲，還有點不真實。

抓住扶手，隨著公車搖晃，模模糊糊回憶著小時候，那個穿白短袖襯衫的人。

似乎是八歲那年的夏天。

當時家還在澤安縣的一片高檔的別墅小區。隔壁空置的小洋樓被新都來的一戶姓林的人家買下，用來夏天短居避暑。

在熱浪與蟬鳴里，遇見個開著輛迷彩軍風jeep的男人，或者，應該稱為男生。

車很剽悍，這個男生卻很清秀，白的短袖襯衫，漆黑的長。時常一個人在爬墻虎下煙，很安靜的模樣，滋生一種溫的印象。

他目向下，打火機，有人路過也不會理。

曾好奇地去看過他落的煙頭，濾很干凈，空氣里有淡香混著嗆人的煙苦。

暗他的姐姐不。

因為住隔壁的福利，經常幫們給這個哥哥送書，可他都不在乎的樣子。但也有一次，撞見他在角落著個漂亮人的下，摁在墻上親。

躲在角落看，悄悄地臉紅心跳。那會兒還不懂那麼多，就是懵懂地覺得很人，不敢吭聲。

而今□□年過去，能記得的只有他清爽的短發，偶爾的溫和笑容，和他把書丟進垃圾桶后蹲下臉蛋，牽去吃肯德基。

印象里，那是個和善而大方的哥哥。

不過，對這個人的記憶很短。他只來過那一個夏天，后來聽說是出國留學了，就再沒見過。

路上堵。公車時走時停。

徐寫意犯難地琢磨著，一會兒見面怎麼開口說做手的事。就憑那麼多年前的一點稀疏集，如果不理出個一二三，對方可能不會愿意幫忙吧。

想著，便覺泄氣，而后驚覺旁邊有目在打量自己口。

——是旁座的男生。

徐寫意腦子嗡一炸，趕把松垮垮的校服外套穿上擋住。

男生才緩緩移開目。

徐寫意咬住，心里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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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llan是新都的老牌整形醫院，這個時間點大廳剛好沒人。

徐寫意走進去，前臺護士立刻迎上來，談之后徑直帶上了樓。

電梯里，護士一直打量的校服和書包。

這位董事長用高薪從國外挖回來的海歸醫生，關于他的一切，在醫院都是焦點。

兩個人到休息室門口，徐寫意跟在護士背后，嗅到從門泄出的干凈空氣里有微微的香。

“林醫生，人給您帶來了。”

護士輕敲了下門。徐寫意偏頭看里面。一墻深藍的落地窗，有個男人背靠著城市夜景煙。高，襯西，他也正看來。漆黑的一雙眼，神采懶倦。

徐寫意立刻心頭一，低下頭。

“好，辛苦你了。”他說。

護士說不客氣，之后就退了出去，徐寫意立刻暴在門口。

林笙掃一眼門口的，目落在書包和校服上。

雙方短暫的一凝。

徐寫意先前做了一路的心理準備，都了一團。

“你好，林哥哥。”僵而禮貌地問好。

林笙略打量一遍，就不再看，隨手在煙灰缸里滅了煙：“進來吧。”

徐寫意著頭皮挪進去，吞了下唾沫，心想著該怎麼辦。眼前這個男人，高大又嚴謹的樣子，本無法跟記憶里溫和微笑的年聯系在一起。

呼吸也小心起來。

“坐。”林笙隨意地沖沙發一揚手，手腕上的表，晃了一點。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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