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雄哥，媽讓我今天帶你回家吃飯。”王說。

“怎麼突然請我吃飯了？”葉雄奇怪地問。

“我姐大學畢業，剛剛找了份工作，媽很高興，我帶你回去吃飯。”

“下班我們回去換服，再回去嚐嚐你媽的手藝。”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轉眼間就到了傍晚。

兩人回工地宿舍，簡單地換了服，就朝王的老家而去。

儘管早就知道王家裡窮，但是真正去到那裡的時候，葉辰還是忍不住震驚。

一間不足一百平方的青磚屋，四張滿了青苔，周圍百米之外，沒多戶人家了，全都搬了出去，或者在城裡供房，或者租了地方住。

沒人願意躲在這旮旯中生活。

“媽，我們來了，這是我一直跟你說的雄哥。”

“小回來了，來，快請坐。”一名頭髮斑白的老婦人走了過來，非常熱。“你就是葉雄，小經常提起你，說你幫了他很多次。”

“只是朋友之間的相互幫忙，沒什麼。”葉雄笑道。

“地方有點窄，別介意。”

“大家都是窮人。”

“對了媽，姐還沒回來嗎？”王問道。

“剛打電話了，應該在路上了，這個兒，越來越不像話了。”王大娘聲音之中，有些不高興。

“媽，怎麼了？”王奇怪地問。

印象之中，媽對姐姐王舒一直都非常驕傲，逢人就說自己這個兒多爭氣，考上了名牌大學，績一直是前矛，在裡說出的話永遠都是讚歎，從來沒試過用這種語氣說話。

正說話間，門口響起了汽車的聲音，半晌之後，一名濃裝豔抹的走了進來，背後跟著一名三四十歲，腆著大肚子的中年人。

看到兩人進來，葉雄瞬間就明白了！

“回來了，坐吧！”王大娘冷冷道。

“這椅子，能坐嗎？”中年人看了眼椅子，眼神中出厭惡的神。

豔妝人走過來，看了眼面前的椅子，皺了皺眉頭，怒道：“媽，不是跟你說了，要整理好衛生，你看看這椅子。”

“椅子已經過了，那些痕跡是不掉的。”王大娘解釋。

“你不會重新買些傢俱回來，這椅子是人坐的嗎，家人來客人怎麼辦？”王舒怒道。

“算了，隨便拿東西墊一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找了半天，才找到幾個袋子墊在屁上坐下。

“快點上菜吧，吃完我跟楊彬要趕著回去呢！”說完，掏出紙巾，在椅子上了幾遍，才抓著子，小心翼翼地坐下。

王大娘接著去端菜了。

“大娘，我幫你。”葉雄笑著走過去，將飯端了上來。

湯，魚，排骨，豬手，大蝦，很富的一頓晚餐。

“我不是待你，這一定要拔乾淨；還有這魚，鱗片也沒弄乾淨，這是豬手嗎，黑呼呼的像什麼東西？”王舒罵個不停。

葉雄是外人，不好說什麼，但是王就忍不住了，啪地將筷子拍在桌面上。

“姐，你說兩句行不行，你知道娘一個人弄這麼一大桌菜多不容易，買了一早上的菜，從中午一直忙活到現在，連水都沒得吃，燒給你吃，你還說這說那，你怎麼變這樣？”

“我都跟說了，讓別浪費時間，去酒店吃一頓不就行了，偏要弄。”

“去酒店不用花錢啊？”

“我沒讓你們花錢，我有錢。”王舒大聲說道。

飯桌上，頓時非常尷尬。

“湊合著吃一頓，隨便吃點就行了。”中年男人楊彬拿著湯勺，勺了一小碗湯。

王大娘眼睛紅了，將筷子放到桌面上，走進裡屋。

王拳頭握得的，葉雄相信如果不是自己在，很有可能他會發飆！

“弟弟，我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王舒吃著飯，突然說道：“我希你別去未來新城上班了，換一個工地。”

“爲什麼？”

“我現在是心怡集團旗下的房產銷售助理，現在主攻未來新城的銷售工作，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弟弟在工地當建築工，你當建築工，在哪還不是一樣。”

葉雄一直在著自己，現在終於忍不住出口了。

“如果不是你弟弟當建築工，你哪來的錢讀書，如果不是他省吃儉用，他會長這麼瘦嗎？”

“這是我們的家事，不用你管。”王舒大喝。

“爲什麼不用我管，上個月寄去給你找工作的錢，還是雄哥借給你的。”王聲說道。

“兩千是不是。”王舒掏出包包，從裡面數出兩千錢，加兩張上去。“這裡是兩千二，多餘兩百，給你做利息。”

“姐！”王再也忍不住咆號起來。

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楊彬走到一邊接聽。

“什麼，總裁巡視工地，怎麼會這樣，我馬上回來。”楊彬掛掉電話之後，急道：“王舒，我有事要趕回去。”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回去。”王舒說完，拿起包包，片刻之間就不見蹤影了。

連跟母親打一下招呼都沒有。

“雄哥，讓你見笑了。”王嘆了口氣，指著菜說道：“不管他們，我們吃。”

“去大娘出來，我們一塊吃。”

王去王大娘回來，眼裡還是紅紅的。

“大娘，先喝碗湯。”葉辰勺一碗燙，放到面前。

“這豬手做得不錯，黑黑那些是什麼？”

“我製的香料。”

“怪不得這麼好吃，還有這魚，也好吃。”

葉雄已經好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了，一連吃了四大碗，這才拍拍肚子。

飯後，王大娘說道：“王，沒鹽了，你去買點鹽回來。”

“媽，明天買就行了，又不急用。”

“快去。”王大娘命令。

葉雄知道王大娘支開王，是有什麼話跟自己說。

等王離開之後，王大娘才嘆了口氣，說道：“葉雄，讓你見笑了。”

“王舒剛出社會，不知道家人是最好的港彎，等見識了世道之後，會醒悟的。”葉雄說。

“就怕等醒悟的時候，付出的代價慘重了。”

說著說著，王大娘眼睛又紅了，了把淚繼續說道：“自從決定跟那楊彬往，我激烈反對，沒想到堅持那樣做，我真不明白，好好一個姑娘，爲什麼就寧願這樣作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