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皇宮,亦如往昔般金碧輝煌,玉白地面再也看不到一染的痕跡,那場宮變終究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在人們心中褪了。
天歌默聲走在前面,心沉重的無以復加。
十三宗宗主拚命相護的場景一幕幕浮現,十三被北冥淵破腹拽腸時只能眼睜睜看著。
北冥淵,此朝重生我定你生不如死。
縱屠盡蒼生,我亦再所不惜!
「小姐,太子殿下……」
對面,一襲玄蟒袍的北冥淵在宮人的簇擁下朝這邊走過來,天歌被月牙提醒,不由抬眸,心底恨意猶如地獄巖漿,翻滾如浪。
然爾弱小如,只能忍。
「臣叩見太子殿下。」天歌側,恭敬道。
北冥淵早就注意到天歌,與之前不同的是,此時自己這位皇妹臉上蒙著面紗。
「來找太后?」北冥淵駐足,淡漠開口。
「回太子殿下,臣閑來無事,便想過來陪皇祖母聊聊天。」天歌未曾抬頭,怕掩飾不住自己眼底的滔天恨意,徒惹猜忌。
北冥淵看了半晌,「難得你有這份孝心,以後便時常去延禧宮陪陪老人家。」
就在這時,後一宮小心翼翼走過來,「太子殿下,太子妃這會兒在奉天殿怕是等著急了……」
北冥淵聞聲轉眸,便見那宮謙卑的了子。
天歌認得那宮,是獨孤的婢,墨畫。
「以後有事可直接宮找本太子,皇太後上了年紀,還是別讓老人家為了些不相干的事費神。」北冥淵薄淺抿,音平靜的聽不出喜怒。
「臣恭送太子殿下。」天歌禮數周全的欠了欠,由始至終沒有抬頭。
待北冥淵肩而過,天歌方起背對而行,沒有一彷徨更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北冥淵突然轉眸,視線落在那抹纖弱的背影時,心底微沉……
延禧宮,天歌向楚太后道明來意。
要報名參加太學院的學考試,天歌知道自己年紀大了些,而且鎮南侯府的名額已經被占,這件事有難度。
若非萬不得已,亦不想給楚太后添麻煩。
但太學院這件事,志在必行。
相反,當天歌提出這樣的請求時,楚太后欣喜若狂。
在楚太后看來,自己孫能有這樣的心思,倍欣。
「嫡小姐放心,這不過是太後娘娘一句話的事兒,趕明兒老奴便替太後走一趟太學院,要張文府的報考名額。」孫嬤嬤端了盤冬日裡鮮能見到的荔枝,笑著擱到火炕的矮桌上,「太后覺得如何?」
「好是好……」楚太后把天歌拉到自己邊,眉目慈祥,「天歌啊,你若真有心太學院,只要皇祖母一句話,你應該不用參加考核,皇祖母還有這個能力。」
天歌知道楚太后好意,怕自己若考不上,難免失意。
「不,天歌想參加考核,這些年在普寧寺孫也學了些東西,我想試試。」未及楚太后開口,天歌看向孫嬤嬤,「不止文府,我還要報考武院。」
天歌此話一出,孫嬤嬤不愕然,轉爾看向楚太后。
「天歌,太學院的考核可不是兒戲,考核那日朝中重臣也會到場。」楚太后頗為擔憂。
「孫從不覺得它是兒戲,鎮南侯府的名額既是給了雪瑤,孫此番考太學院自然是代表皇祖母……」天歌反握住楚太后那雙蒼老的手,「皇祖母放心,孫必定替皇祖母爭一口氣。」
「好……好!」楚太后喜歡天歌眉眼中的自信,特別喜歡,「那日皇祖母定會到場。」
天歌能看出楚太后慈祥笑容里極力藏的心酸跟,亦心酸,亦後悔。
早該讓銀面摘下面,讓楚太后以銀面為榮。
可又覺得來日方長,再等一等又何妨。
這一等,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皇宮,奉天殿。
北冥淵進來時,正廳無人,待他走進室方見榻上躺著的妙人。
即便隔著錦被,依然可以看出子凹凸有致的材,尤其那張臉蛋兒,倒不是極,卻獨有一種弱憐惜之,讓人忍不住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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