賑災糧已經吃完,現在舒映桐開始採取吃大鍋飯的模式。
非常時期非常對待,反正從黃地主家薅來的米糧足夠多。孤木不林,有的長,也從村民們上也學到許多不懂的知識。
如果只有一個人,去哪都能生活。可是要帶著珍娘和栓兒就不一樣了。
人,是需要社的群居。
已經逐漸習慣和村民們每天生活在一起的狀態,即使不說話,聽他們邊幹活邊聊天也覺得生活有了彩。
「開飯!」
朱萸舉著長勺大喊,村民們紛紛放下手裡的活,拿著自己的碗筷自覺排隊。
「噫~今天的粥看著就好吃,聞著也香。」
「有味能不香麼!」
「還有閨們挖來的新鮮野菜,總算能吃上一點青了。」
舒映桐牽著栓兒有些想笑。
為了這隻大甲魚,可算是舉全村之力把它做了味。
這家貢獻兩塊姜,那家出幾顆八角,有人掏一段桂皮,有人掏幾個草果。
人多,只好把剔出來剁碎,把背殼丟進去,煮了一大鍋雜糧粥,保證每個人能嘗到味。
「栓兒最小,這個蓋子就給你啃吧!」
朱萸撈出那個連邊都煮化了的背殼遞給歡天喜地的栓兒。
小傢伙接過白花花的殼還高興,嗦著殼跟在舒映桐後往自家落腳點走。
「二丫姐姐,這個好吃!朱萸姐對我可真好!」
「怎麼個好吃法?」
「我沒吃過,反正就是好吃!」
舒映桐心頭一酸,這孩子對食種類的認知太匱乏了。
有一次歪著小腦袋問,地主家是不是天天吃白面饅頭。
舒映桐把罐子放在木墩子上,栓兒已經從背簍里拿出三副碗筷,一人遞一副。
吃過晚飯,天尚早,村民們就著月繼續手裡的活計。
舒映桐刷洗了碗筷之後,找村民重新安排最近幾日要做的事。
「明天,大家一起先把棚子搭起來,珍娘快生了。胡春生和胡楊做幾個大木桶,小桶,木盆。」
說完轉頭看向姚氏,「姚大嫂,接生的事就靠你們了,我…不懂。」
「你一個姑娘家哪懂這些。別擔心,我們過珍娘肚子。孩子是倒著的,珍娘也生過一個,生第二個容易些。」
散場之後,舒映桐心裡還是惴惴不安,做什麼都心不在焉。
這沒有大夫鎮場子,也沒有接生婆,怎麼都覺得沒有安全。
「映桐,你呀,就是想得多。」珍娘慢慢疊著新做的小娃裳,輕聲細語安舒映桐。
「我生栓兒的時候沒怎麼遭罪,幾個時辰就生下來了。這次也沒事的,都說第二個生得還要快。」
珍娘忍著眼淚,笑著說話,心裡良多。
不說別的,就說最近給肚子里的孩子做裳的料子。那都是細細的好布料,活到現在也沒穿過這麼好的。
「這個娃呀,可真有福氣。還沒出生呢,就被你這樣疼著寵著。也不知道是個小子還是閨。」
「都行,我都喜歡。」
舒映桐手在珍娘肚子上,果不其然,小傢伙又頂了的手掌一下。
有一回舒映桐盯著珍娘的肚子很久,因為發現薄薄的料被頂了一個小鼓包,收回去又鼓出來。
珍娘抓著的手上去,小傢伙得更歡了。
舒映桐第一次到生命的神奇,幾乎立刻就喜歡上了這個素未謀面的小娃。
著來時的大路方向,舒映桐突然想起另一個人。
要是景韞言在就好了。
起碼那是個真正有醫的。
熠王府書房。
「啊嚏~」
「煜恆,怎麼,該不是哪家姑娘想你了吧?」凌睿暄托著下笑地打趣從門口進來的人。
景韞言抓著一沓信件冷冷的摔在案上,凌睿暄的額發被呼的一聲掀起又落下。
「姑娘?」景韞言角勾起一抹冷嘲,雙手撐在案上瞇起眼睛傾湊近。
「托你的福,我差點死在星樓手上。現在我的人頭在星樓比你高出一倍價錢!欠你的人都還清了,以後別想再拿什麼來要挾我!」
凌睿暄笑容滿面端起茶壺給景韞言的茶盞斟茶,「話別說那麼難聽嘛,什麼要挾,我那請求好嗎…同門師兄弟不是該有福同有難同當麼…」
「有福同沒驗到,兩肋刀的疤我倒是有了。」
景韞言沒好氣的坐下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垂眸沉思了一會,沉沉開口,「太子的罪證都收集得差不多了,東宮是該換主了。」
說到正事,凌睿暄收起了嬉皮笑臉,「無數眼睛盯著我,困於封地實屬無奈,幸苦你了。只是憑這些罪證把太子扳倒了也沒辦法剷除那些擁護他的黨羽,現在還不是最佳時機。」
「說到底還不是你沒本事,要錢沒錢,要人沒幾個。」景韞言冷嗤一聲,抱臂靠在椅背上。
「哇~殺人不用誅心吧…太子的母族是姜氏好嗎?人家有背景,我有什麼,背影!再說了,我很差嗎?文韜武略,坑蒙拐騙,我哪樣不行?」
「那看跟誰比。跟你那五個廢材哥哥比,那你算矮子裡面拔高個。」
「也就你敢這麼損我。」凌睿暄一把收起信件,略掃了一眼景韞言的臉,「嘖,看你這張沒睡過好覺的臉就礙眼。你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去去去,趕消失。」
景韞言不置可否,起走到書架邊,拍拍輿圖上某塊地區的位置,「垣縣知縣好像是你的人吧?」
「嗯?算是吧。季老的門生,今年的進士,正巧有空缺就把他安排頂缺了。也就這種窮地方東宮看不上,一點周折也沒費。」
「文淵,你信不信,用不了兩年垣縣會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怎麼,這新知縣有三頭六臂?」
「有三頭六臂的是另一個人。」
凌睿暄放下茶盞,背著手踱步到輿圖前,湊近了臉仔細看了一遍,搖搖頭。
「這地方想富起來,太難了。不過,我倒是更好奇你說的那個人,什麼人能得你誇獎,簡直破天荒啊。來來來,你別睡了,展開說說。」
「突然覺得困了。」
景韞言嫌棄地甩開他在袖子上的手,拉開書房門,抬頭了一眼滿天星斗揚起清淺的笑容。
有日子沒見了,也不知道又做了什麼讓人驚奇的事。
「啊嚏~」
「映桐,可是著涼了?」
「沒有,就是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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