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冷清,各家煙火上騰。
莫家這邊的香味四溢,尤其是那個魚香味飄過來的時候,是真饞人。
私下里有些人在互相打探,看看這香味是從哪家里飄出來的。
莫家人席地而坐,中間放的是一張四四方方的桌子。
霍桐吃了半碗飯,喝了半碗魚湯后,就去歇著了。
接下來后,莫家的品令心里有些不喜。
他們心里認為已是莫家的媳婦,就得任勞任怨的把所有的活都做了。
他們理所當然的接著這一切,并沒有半點恩之心。
霍桐目淡淡的掃過莫北的面上。
年的確很像紀墨,可他終究不是紀墨。
紀墨出名門世家,他那樣的份是最有資本目空一切的。
事實是,他家人待非常友好。
從上到下,從老到小,每一個人的教養都非常好。
似乎是意識到霍桐在看他,莫北就忽然看了過來。
月照亮了孩兒的臉,安靜又好。
過了一會兒,莫北放下碗筷,“文歌,一會兒你們自己把鍋碗收拾了。”
扔下這話,莫北站起來走了。
莫文歌不不愿的道:“娘,你看大哥,有了媳婦不要娘也不要我了。”
衛子蘇沒手帕,只得拿了袖子一抹,道:“師公說得沒錯,為避免好吃懶做,分工要明確。”
說完話,他也立刻跑去師傅那邊了。
莫北在霍桐邊坐下。
兩人都沒說話。
過來的衛子蘇在霍桐另一邊坐下,笑瞇瞇的依著道:“師傅,我今晚睡你旁邊吧。”
“為什麼?”
“這里人太多了,我怕我睡著了會有壞人把我走。”
四姐姐本保護不了他的。
還是師傅這里最安全。
霍桐想想也有道理:“同意了。”
小娃立刻抱住了的胳膊,親昵的道:“師傅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霍桐對這娃沒有多的招架之力,也不討厭他的親近。
一旁的莫北看在眼里,滿心酸。
王氏那邊沒再霍桐過來刷鍋洗碗。
鍋里還有不飯,霍桐是刻意多做了一些飯,剩下的做飯團,了隨時拿出來吃。
等都收拾好,周邊累了一天的人也都歇下了。
莫北把被褥拿來鋪在地上,讓霍桐睡在上面。
衛子蘇跟著一塊歇息,睡中間,師公師傅睡兩邊。
霍揚去跟莫南莫西那兩個小子在一起了。
考慮著這里也不一定安全,怕有些膽大的趁他們睡著了來東西,莫北決定守夜,人躺在地上,眼睛睜著,滿天的星星,腦子里天馬行空,想了許多。
衛子蘇還做了個噩夢,手腳并用的踢,霍桐和莫北同時翻了個,要把這孩子摟在了懷里安的。
看見霍桐醒著的時候莫北出的手立刻了回來,霍桐就輕輕拍了蘇子蘇的背小聲安:“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衛子蘇安靜下來,繼續睡。
莫北瞧著近在咫尺的孩兒,黑白分明的眸子有溫,與那個殺伐果斷的人判若兩人。
霍桐看他一眼,對他輕聲道:“睡吧。”
莫北沒說話,繼續平躺回去,更睡不著了。
霍桐待子蘇都很溫。
霍桐心里會怎麼想他?
天馬行空到茫然后,莫北覺察到有人在走,有人不小心踩斷了地上的樹枝,傳來響聲。
莫北微微起看了看,果然,有人悄悄往他這個方向走了。
大概以為人都睡著了,想過來些食。
莫北站了起來,是想讓那人知難而退。
果然,那人又往他這邊看了一眼后,站了一下。
他們這一家子,推個板車,板車里放了幾個竹簍,實在太惹眼了。
流民看了就會認為他們家竹簍里裝了不食。
本意是想先過來探探路,沒想到這家人如此警醒,竟有人在守夜。
這不更證明,他們背簍里有好東西嗎?
黑暗中,那人向自己的同伙招了招手,很快,又有四個男人站了起來,輕手輕腳的往這邊走了過來。
他們早就有計算清楚了莫家的人,就一個年男人,還傷了手臂。
其他幾個年,不足為懼。
莫北就是個子長得高,看著結實,可到底也是個年。
他們目標明確,徑直向莫北這邊走了過來,準備先把他放倒,其他人不難收拾。
隨著這些人過來,莫北順手抄了家伙——一之前挑東西用的扁擔。
他板車上面也有藏了幾把刀劍,因為這里人太多,就沒拿出來用。
對方也不怕他手里有家伙,人家想著人多力量大。
然而,這些人還沒近莫北的,就見一道影晃了過來,都沒看清對方是怎麼出手的,那孩兒凌空而起,一腳就踹了過來,以橫掃千軍之勢,瞬間就把這幾個人踹得遠遠的,全摔在那邊路旁的里了。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突然了,甚至都沒有驚到其他流民。
莫北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霍桐,抿。
霍桐輕聲道:“你去休息,我來守夜。”
瞬間退去一的殺伐,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孩兒。
莫北心里莫名覺得堵,他看了孩兒一眼,轉就走了。
霍桐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忙跟了過去,輕聲喚他:“莫北,你怎麼了?”
莫北走出人堆之外,站住。
月冷清,年更顯孤寂。
他扭過臉不看霍桐,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霍桐忽然有些想笑,這莫名其妙的——孩子氣。
走到莫北跟前,看他近在咫尺的臉龐。
看著這張臉,心里就了幾分。
年忽然問:“你還要我嗎?”
語氣中夾雜著一些委屈,難。
霍桐愣了一下,也是沒想到年會問出這樣的話。
“你都不需要我的保護,我也保護不了你。”
反而是他們,需要。
就顯得他更加的一無是。
霍桐認真反省一下,是的疏忽。
年是個有自尊有想法的人,面對的幫助并不像旁人那般心安理得。
忽然覺得此時的年有些說不出的可憐,無助。
出于安,霍桐哄他說:“誰說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了,這世道混,孩子要是沒有男人傍,也很不容易的,等我們找到安,我送你去書院,你好好讀書,去考狀元,你當了大,就可以更好的保護我們了。”
總覺得,能長著紀墨這樣一張臉的人,也不應該只是一個平凡人。
莫北沒想到竟對自己有這樣的期待,心頓時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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