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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鄺抱著手機在玩遊戲,看到許一山來了,驚喜不已地扔了手機,趕起來迎接了他。
水文管理站其實就是一間小房子,原來並不安排人值夜的。
段焱華來了後,要求水管站的人流值夜。
起初,水管站的人沒當真。有時去,有時不去。到天氣不好的時候,更是絕足不前。
有天深夜,段焱華一個人跑去站里查崗,發現鐵將軍把門。當即一個電話將站長從被窩裡了起來。
站長嚇得魂飛魄散,屁滾尿流趕到河邊時,就聽到段焱華說了一句話,「明天開始,你不要來上班了,給老子滾蛋。」
段焱華說話做事一向很霸道,他決定的事,很難有迴旋的餘地。
幸虧站長在縣裡還有人,好說歹說將工作保了下來,職務卻被段焱華一擼到底。
有了那次教訓,現在水管站無論颳風下雨,站里都會有人值守,再沒人敢缺崗。
許一山與小鄺的關係不錯,前面他幾次來洪山鎮考察,都是小鄺陪同,請他吃飯喝酒。
現在他來洪山鎮當了副鎮長,不能不認識故人。
他拿出花生米和啤酒,邀請小鄺坐下來喝幾杯。
小鄺為難道:「許哥,我現在是上班時間,喝酒恐怕不好。」
「啤酒,沒事的。」許一山慫恿他道:「這半夜三更的,誰知道你喝了酒啊。放心吧,一瓶啤酒還能喝出事來?」
小鄺經不住他的慫恿,便在他對面坐下來,仰著脖子喝了一口酒後,抓了幾粒花生米扔進裡,嘆道:「都說鎮裡新來的鎮長許一山,我還以為是同名呢,沒想到真是許哥你。」
許一山嘿嘿笑道:「意外吧?驚喜吧?」
小鄺老實道:「是意外,也驚喜。許哥,你這是走了什麼運啊,真讓人羨慕。」
許一山笑道:「桃花運,你信不信?」
小鄺羨慕道:「信,你許哥一表人才,肚子裡又一肚子的墨水,走什麼運我都信。」
兩個人聊了一陣,話題便扯到今年的防汛上面來了。
小鄺擔憂道:「許哥,今年洪河與往年不一樣呢。你見過洪河冒黑水嗎?」
許一山警惕地問:「什麼黑水?」
小鄺想了想說道:「前幾天晚上,我出去小解,聽到河裡水聲異樣,我還以為有魚跳上岸來了。結果下去一看,嚇了我一大跳,當時整個洪河的水都是黑的,很恐怖。」
許一山笑道:「晚上的水,當然是黑的。」
小鄺認真道:「不不,是真的是黑的,就像墨水一樣,嚇死個人。我還灌了一礦泉水瓶子的水上來。我去拿給你看。」
許一山心裡一沉,洪河無端冒黑水,他第一反應是上游排污。
可是他挖空心思也沒想出來上游有什麼企業,更沒見著排污能將一條河的水都染黑的企業。
既然沒人排污,那麼河水怎麼會變黑?
直到小鄺拿著一瓶烏黑的水過來,他才確信小鄺沒胡說。
他搖晃了瓶子,發現瓶子裡的水沒平常見過的水那麼靈泛,就像灌了藕一樣的稠,頓時疑起來。
「走,下去看看。」
許一山要小鄺拿了手電筒,兩個人沿著階梯下到河邊。
洪河的水一如既往,就像一匹華麗的綢緞一樣,緩緩流淌。
他掬起一捧水,清澈明,哪有半點雜質?更沒見河水有任何異樣。
看許一山滿臉疑的樣子,小鄺賭咒發誓道:「許哥,我要是騙了你,就變河裡的王八。」
許一山笑道:「我沒說不信你,走,上去。」
回到小屋裡,許一山已經再沒興趣喝酒。
小鄺說的洪河冒黑水,許一山相信了他。以對對水文地質的了解,這種現象百年難遇。
從科技文獻角度出發,發生這種異常現象,通常都是地質結構發生了裂變。
地質裂變?這個詞躍許一山腦海中時,幾乎將他嚇得靈魂出竅。
在水利學檔案里,曾經記載了這麼一件事。
七十年前,川西地區也發生過地里冒黑水的事件。當時並未引起重視,可後來釀的巨大天災,至今讓人心有餘悸。(5,0);
川西事件後來被寫進教科書,一直是水文地質人的傷痛。
當年川西事件至造上百人被洪水沖走,洪水過後的慘景,為無數水文地質人的恥辱。
後來研究得知,地質板塊裂變錯位,會將地下水出地球表面。由於地下水常年深藏地下巖石深,幾千上萬年,甚至幾十萬年前的地球沉積逐漸衍變類似石油一類的東西。
一旦地球表面出現巨大雷雨想像,就好像點燃地下水一樣,它們會藉助惡劣的雷雨噴薄而出,從而形巨大的洪流災害。
許一山安小鄺,讓他不要慌張,也不要將冒黑水的事說出去,他告辭小鄺,匆匆往鎮裡跑。
他心裡就只有一個念頭,必須找到段焱華,將事匯報給他,迅速採取措施,避免重大損失。
一連問了幾個人,都不知道段焱華在哪。
許一山去了他的房間,敲了好一會門,沒聽見屋裡有靜。
段焱華規定,鎮裡幹部在上班期間,必須留在鎮上。即便家不在鎮上,也不能離開洪山鎮。
他與鎮長劉文的家都在縣裡,平常很見他回家去。現在正是防汛高峰,他不可能回縣裡家裡去。
隔壁住的是鎮人大主席團的老胡,他聽到敲門聲後開門見到許一山,問他道:「許鎮長,這麼晚了,你找段書記有事嗎?」
許一山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打擾你休息了。我確實有點事想找書記匯報。可是書記好像不在家啊。」
老胡想了想說道:「段書記忙著呢,那會有空在家裡。你去他辦公室看了嗎?」
「辦公室也沒人。」
老胡哦了一聲,搔了搔腦袋,低聲道:「要不,你去白主任家看看。」
老胡說完,趕回去將門關上了,再也不面。
許一山想確定一下,老胡說的白主任是不是白玉,可是老胡的房門閉著,他不好意思去敲開人家的門。心裡想,不管是不是,找找不會錯。
白玉是唯一不在鎮家屬樓住的鎮幹部。
在洪山鎮最好最高檔的小區買了房,據說是丈夫給買的。
許一山知道這個小區,裡面住的都是洪山鎮有頭有臉的人,非富即貴。
小區保安措施很嚴,一般人本進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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