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突兀的敲門聲闖耳。

廖志明聲音從門外傳來：“野哥，樓下的人嚷著要報警，你先讓之夏出來。”

蕭野沒松手。

廖志明的聲音再次傳來：“野哥，別把事鬧大，影響生意不說，再把之夏嚇著。”

嚇著？

眼瞼確實紅紅的。

蕭野看不得這樣，稍稍松手。

許之夏思索著語言：“蕭野。”

蕭野眼底炙熱，干啞的‘嗯’了一聲。

許之夏果斷：“我們之間，早就陌路！”

門外。

廖志明又敲了兩下門，試探地：“野哥？野哥？”

門。

蕭野結，道干涸：“夏夏…”

“我們從來沒有開始，更不會重新開始！”許之夏搶話，“現在，請你放開我，我要跟我的朋友離開。”

許之夏嘗試推開蕭野。

蕭野整個人繃著，不放。

許之夏抬眼：“你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永遠只會用蠻力！”

這話蕭野心窩子了。

許之夏再次推：“放開！”

蕭野咬了下牙齦，松手，往后退了兩步，雙手進兜。

許之夏打開門，頓了一下。

轉又走進房間。

這反復的作，蕭野心猿意馬。

可許之夏只是回來拎包，一個眼神都不留，徑直離開。

門外過道窄。

廖志明側給許之夏讓道，笑著打招呼：“之夏，好久不見。”

許之夏踩著鋼架樓梯往下走，不忘禮貌：“志明哥，再見。”

廖志明懶懶地靠著鋼架扶手，長脖子往下看，嬉皮笑臉：“一定要再見啊！志明哥找你吃飯啊！”

沒過多久，蕭野從房出來，黑著臉，像所有人都欠他錢似的。

‘嘭’的一聲，房門關閉。

他不客氣地撞了一下廖志明肩膀，下樓。

廖志明也是無妄之災，朝他背影問候母親。

沉重的工裝靴‘哐當哐當’踩著鋼架樓梯，仿佛要散架。

廖志明跟在后面：“你知道是誰說要報警嗎？就那個姓黎的。”

沒聽見回應，廖志明添火：“看樣子你沒哄好啊！”

蕭野不語，走到大廳時，那兩臺都空了。

他隨便逮個人，一臉兇相：“人呢？！”

關于蕭野剛才被小孩扇耳，現在連后廚幫忙洗杯子的阿姨都知道這事了。

大家心照不宣最近得避著他。

此刻，正撞蕭野槍口的是‘小ding’。

小ding穿著jk制服，扎著雙馬尾，長長的頭發染了幾條。

是‘買醉’最惹眼的調酒師，被顧客稱為‘蘿莉圣手’。

來大廳，是給一位悉的客戶送酒。

早知道會被蕭野逮，就焊死在吧臺的崗位上了。

蕭野：“啞了？”

小ding求救地瞥了眼廖志明。

廖志明用型提醒：“老板娘。”

小ding識趣：“老板娘剛離開。”

這個稱呼令蕭野眉心緩慢松開，他還關心一句：“明天有課嗎？還在這兒混！”

小ding搖頭晃腦：“上午沒課！”

說完，抱著托盤溜走。

蕭野和廖志明走出酒吧。

夜晚漆黑，但可以被燈照亮。

城市，從不缺燈。

不遠的巷子口，停著一輛銀商務車，黎書殷正給許之夏拉開車門。

兩人上車后，一溜煙就走了。

廖志明不嫌事大，胳膊肘撞了一下蕭野：“你還有機會嗎？”

蕭野了自己被打的臉頰，笑了。

廖志明正不明所以這笑意，突然被勒著脖頸拖進酒吧。

大廳角落。

蕭野獨自坐在沙發里，長織擱在酒桌上。

他用手機打字。

L：【到家了說一聲。】

發了消息，從包里出一張份證。

是剛才從許之夏編織包里落，在房間矮柜下的。

份證上的許之夏扎著馬尾，劉海用小夾子夾著出潔的額頭，圓眼睛圓，愣得青可。

蕭野饒有興致地看了好一會兒，收回掌心，看了眼手機。

沒新消息。

他坐起，長收回，岔開踩在地上，弓著背脊，雙手打字。

L：【你的份證落我這里了。】

剛點了發送，消息前出現一個紅嘆號。

蕭野愣了兩秒，口吐芬芳：艸！

另一邊，許之夏著手機，看著車窗外不斷后退的街景，還未平復緒。

今晚遇到的人，發生的一切，都始料未及，此刻在腦子里反反復復。

可最多的，還是那句。

——許之夏，我們重新開始。

黎書殷今晚的心思也被蕭野打，那是他五年前就戰勝不了的人。

車子駛進酒店地下停車場，黎書殷和許之夏一同步電梯。

黎書殷思忖兩秒，開口邀請：“之夏，明天有安排嗎？要不要跟我去——”

不等黎書殷說完，許之夏看過去：“黎先生，接下來我說的話可能有些唐突。”

黎書殷眼眸暗淡，依舊紳士：“你說。”

許之夏吸了口氣，直接捅破窗戶紙：“我們不可能，就算沒有蕭野，也不可能。”

沒想到許之夏這麼直接，黎書殷這個沉浮名利場游刃有余的人，竟一時啞然。

許之夏垂下眼皮，后退一步，微微鞠躬：“很謝您一直以來的欣賞和照顧，但既然沒可能，就要說清楚，我不想耽擱你，也不想以此到您的偏護。”

“……”

許之夏直起腰：“黎先生，很抱歉對您說這樣的話，如果一切是我自作多，您并沒有那個意思，那我也向您道歉。”

說完，又鞠了一躬。

黎書殷沉了口氣，話都被說完了，他無話可說。

“叮——”電梯門拉開。

黎書殷的樓層到了。

他扶了一下眼鏡，走出去，站在電梯門外笑得溫和：“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別想太多。”

許之夏點點頭：“您也好好休息。”

許之夏回到房間，直接走進洗手間。

打算洗澡，褪掉上的子。

擺，惹眼的褶皺。

那是蕭野在酒吧扛起時，那張寬厚的手掌住擺留下的。

他總是留下抹不去的痕跡。

洗完澡，許之夏裹著浴巾走出洗手間，拿起正在充電的手機迫不及待地買了明天回m國的機票。

訂完機票，許之夏給家人打電話，告知回去的行程。

睡前，許之夏給黎書殷發消息：【黎先生，很抱歉，我不能跟你去見余青峰老先生了，我有事需要回m國，真的很抱歉。】

許之夏自知必須馬上離開，不然就會輸得一敗涂地。

一整晚，許之夏都迷迷糊糊，半夢半醒。

不知過了多久。

手機震。

許之夏眼睛，聲音干啞：“喂，你好。”

聽著電話，許之夏從床上坐起，徹底清醒：“是，我是許之夏。”

電話對面簡單陳述后，問：“那你今天有空過來一趟嗎？”

昨晚，許之夏沒有掩遮窗簾。

此刻，一束投進房間，落在床上。

已經天亮了。

是個艷天。

可許之夏仿佛跌進冰窖，被凍得手腳冰涼。

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喂？許小姐？喂？”

指甲嵌進里，許之夏抑倉惶：“城東派出所，是嗎？”

對面：“是。”

許之夏：“我、我立刻來。”

電話掛斷。

許之夏著手機全發抖，喃喃出聲：“兇手…兇手…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