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行淵沉著臉,替沈瀟瀟辦理好住院手續,周氣極低,導致季城都不敢開口多說一句。
再回到病房時,外麵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
兩個男人站在醫院長廊盡頭的臺上,季城從兜裏拿出煙盒,抖了一支煙遞給厲行淵,點燃。
季城倚著牆壁,深深吸了口煙,抬頭看眼前的男人,煙霧繚繞間,他似乎看到男人漆黑的眼中閃過一不明的緒。
他這是在擔心沈瀟瀟?
畢竟剛剛的況真的很急,要是再來晚一會兒,沈瀟瀟可能就……死了。
想了想,良久,他淡淡的開口,“阿淵,其實我鬧不明白,離婚一直不都是你想要的嗎?為什麽沈瀟瀟提了,你又不願意?”
厲行淵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煙。
見他不說話,季城笑了笑,隨手將煙摁熄在煙灰缸裏,“當年的事是做錯了,可四年的折磨,是不是也夠了?”
其實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如果你和蘇念念真的相互得那麽深,那也不會分開。
蘇念念不會消失,而你也不會因為想要完全得到厲氏而妥協。
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季城對沈瀟瀟的這份執著是有些敬佩的。
“你好好照顧,我還有事先走了。”季城抬步離開,從他邊走過時,又停下了步子,“那個人已經有點眉目了。”
厲行淵輕嗯了一聲,“你多費心。”
季城笑了笑,大步離開。
他獨自一個人站在原地低頭煙,一接著一,眸晦暗如深。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碾熄指間的煙,扔進垃圾桶裏,邁步往病房走,在門口,他的手機鈴聲響起,看了眼,走到一側的窗戶前,接通電話,目卻看向外麵的瓢潑大雨。
聽筒那邊傳來人的哭聲,似哭訴,還有幾分抱怨,“厲總,我錯了,你別封殺我,我不想放棄現在的生活去國外,求你了……”
“如果需要我去向厲太太解釋,我現在就去……”
“我努力了很久才有今天的位置,是我太貪心,想著你和厲太太關係不好,你也默許我在厲太太麵前挑釁,所以我……才失了分寸……以後不會了……”
打電話來的是秦若兒,說了許多,男人卻始終安靜的聽著,一句話都沒說。
可秦若兒也能清晰到那份窒息的迫。
“秦小姐在娛樂圈浸染這麽多年,應該知道明白遊戲規則的吧?”厲行淵淡淡的開口,低沉的嗓音裏帶著冰涼的寒意,“西雅圖不想去,那就緬甸!”
秦若兒愣住。
整個人仿佛置於冰天雪地。
怎麽都無法呼吸。
“別擔心,黃裳會陪著你。”
秦若兒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厲總,我不明白,你話裏的意思?”
厲行淵沒回,直接掛斷電話。
轉推門進病房,沈瀟瀟還在沉睡,烏黑的長發鋪散開,將原本就蒼白的臉,顯得更加慘白。
他心裏微微刺痛。
忽然想起當年和沈瀟瀟第一次見麵,那時候,才十七歲,好而純粹。
後來他和蘇念念在一起,沈瀟瀟就和他保持了距離,不再粘著他。
直到他和蘇念念宣布要訂婚,忍著哭意,他表姐夫。
那時候他都還當是妹妹的。
可他們到底什麽時候變如今麵目可憎的模樣的?
厲行淵看著安靜躺在病床上人,心裏的煩躁越來越深。
他轉走到窗前,出一支煙點燃,卻忽然想起,他們結婚第一年,板著臉對他說,“行淵,你能不煙嗎?我不喜歡。”
那時候他隻是嗤笑,“你真是人醜事多。”
他怔了怔,心裏越發煩躁,卻抬手掐滅了煙,又折返病床前,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
這些天曾說過的些話,全都湧在他的腦子裏,從最開始的‘厲行淵,我喜歡你’,到如今的‘厲行淵,我們離婚,我不要你了’。
離婚?
厲行淵手去了沈瀟瀟的臉,冰冷的涼意從指尖傳來,令他微微蹙眉,可角一彎,卻又帶了幾分偏執,“沈瀟瀟,隻要你活著,就別妄想逃離我。”
雷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了。
早上,醫生來查房,看到坐在病床前的男人冷漠的氣場,嚇得直哆嗦,不敢耽擱,趕給沈瀟瀟檢查。
“厲先生,厲太太的已經沒什麽大礙了,至於沒醒來,應該太累了,冒昧的問一句,厲太太最近是不是太忙?”醫生戰戰兢兢的問道,“或是厲太太還有其他的舊病嗎?”
厲行淵挑眉,臉沉,“應該是沒有。”
應該是沒有?
醫生無語至極,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什麽應該啊?
可他也著實不敢招惹這位活閻王啊。
“我們馬上安排給厲太太做檢查。”
厲行淵頷首。
隻是沒等到沈瀟瀟檢查結果出來,厲行淵接到電話,說有事就離開醫院,但怕沈瀟瀟有事,他還是給沈家老宅打了電話,向宋玉卿說了況。
黑的邁赫。
喬書坐在駕駛室,過後視鏡看男人,“厲總,其實不一定是蘇小姐……太太還生著病,您……”
厲行淵抬頭,目與喬書對視,嚇得喬書不敢再多話,驅車離開。
沈瀟瀟在醫院醒來,已經是下午三點。
側頭看刺眼的亮,讓有些不適應,手遮住線。
“瀟瀟,你總算醒了!”坐在一側的宋玉卿見沈瀟瀟睜開眼,連忙起,手去攙扶,“你這丫頭,出了這麽大的事兒,為什麽不跟我說?是要我擔心死嗎?”
沈瀟瀟借著宋玉卿的力道,才算勉強坐直了子,嗓音沙啞,“宋姨,我沒事,你別擔心。對了,你沒告訴爸爸吧?”
宋玉卿搖頭,“沒有,我接到電話就趕來醫院了。”
沈瀟瀟淡淡嗯了一聲,環顧四周卻沒有看見厲行淵,眉心蹙。
“你在找厲家那小子?”宋玉卿倒了一杯水,遞給沈瀟瀟,示意喝水,“他給我打電話說,說你住院了,但我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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