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統碾（1）

電般回手，抬頭。

空氣宛如凝固，夜風裡傳來樹葉的沙沙聲。

起初什麼也沒看見，夢曇花純白的微籠罩著這一小方天地，如呼吸明滅。微外緣是比黑暗更深的黑暗，有什麼東西就蟄伏在那裡，讓寒直豎。

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小心地往後退了一步。

四周靜得可怕，就連那些夜行的昆蟲也停止了鳴。

一雙眼睛自夢曇花後緩緩出現，暗紫，神，深邃，帶著冰冷危險的芒。

那是魔族特有的眼睛。

葉縈呼吸發，鼻尖沁出一層薄汗。

這樣近距離遭遇魔，還是擁有紫瞳的高階魔，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可不指這種智慧超群的魔能像獨睛那麼好糊弄，眼下的狀況，九死一生。

就連腳邊的冥火也骨悚然，一邊示威地乍開翅膀一邊往後倒退。

那東西自黑暗中一步步走出。

看上去，竟像個俊至極的男人，眼角眉梢鋒銳冰冷，每個角度都完得讓人挑不出一一毫差錯。他赤著上半，上縱橫錯著無數可怖的傷痕，好幾皮翻卷深可見骨，新傷舊傷疊在一起，找不出半塊完好的皮。

他的小腹平沉，腰線有力，但再往下卻是，魔特有的壯後肢牢牢抓地，如骨鞭般猙獰的尾部在後拖行，把地面犁出深長的痕跡來。

是看著，就讓人不寒而栗。

的臉驀然蒼白。

他盯著，一步步上前。

一步步後退。

很快就退無可退。

他俯頭，鼻端湊到近前，似乎是在仔細辨別的氣味。一也不敢，任他上上下下聞了個遍，他的鼻息在頰畔停留很久，久到險些就忍不住尖逃離。

風，拂在他們上。

他用那雙暗紫魔瞳凝視，詭異莫測。

就在強忍恐懼、瘋狂設法自救時，忽然，遠傳來了嘈雜的人聲——

“快點！別讓它跑了！”

“它往那邊去了！”

幾乎是同時，葉縈到上無形的力一松，他——或者說它，已經放棄，轉朝一旁的夢曇花走去。

夢曇花熒然綻放著。

它出左手，那隻原本像人的手臂化作魔強壯的前肢，用利爪折下那朵花。

夢曇花離開土地，在它手裡迅速小，變如米粒般的一顆種子。

風裡，嘈雜的人聲越來越近了。

它最後看了葉縈一眼，影如魅，消失在茫茫夜中。

葉縈這才長出一口氣，雙癱，險些站不住。

而一旁的冥火早就嚇傻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這這，那那、那那東西，到底是人還是魔？！怎麼會有這樣的怪，人、人和魔的混合？！！”

這超出了常識！！

葉縈著那東西離開的方向，沒說話。

冥火很凌，心有余悸：“它……它到底是什麼？！那麼強，葉縈你知道它有多強嗎？！是它站在我面前，我就徹徹底底被統碾！！！”

這也是剛剛冥火全程發抖、安靜如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