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又問：“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瞞著你來這里？”

霍以南正低頭看平板里的文件，聞言，眉眼慵懶挑起，看了一秒后，又接著看文件，“為什麼？”渾不在意的語氣。

不像父親，會在犯錯之后，有一有二又有三地問：知道錯了嗎？為什麼犯錯？明知道自己這麼做是不好的為什麼還要做？

霍以南和他的父親是不一樣的。

“因為——”霍南笙張了張口，嚨里灌海風，話鋒一轉，說，“你肯定知道。”

“想給我一個驚喜？”

“……”

明知故問，霍南笙不想說話。

沈老先生的山水字畫。

霍南笙沒有收集字畫的癖好，有這癖好的，是霍以南。

所以霍南笙想拍下來，送給霍以南的。

要不然才不會大費周章地從英國飛來港城，還故意瞞著霍以南。

霍以南笑出了聲，低低沉沉的聲線滌，有著微微的溫：“謝謝你的驚喜，雖然這份驚喜最后還是由我自己拍下來。”

霍南笙松散的子，瞬間繃直。

小聲抱怨：“既然猜到了，為什麼還要過來拆穿我？沒有驚喜，你開心了？”

霍以南敷衍著：“嗯，開心。”

霍南笙更不想搭理他了。

-

霍南笙沒打算在港城待很久，畢業在即，還有許多事要做。

和霍以南用完晚飯后，便和霍以南一同搭乘直升機離開游。直升機落地點是港灣對面，一座山上，于半山腰的別墅。

與其說是別墅，港城人慣以用城堡形容它。

白的城堡，里外里五層保鏢，戒備森嚴到像是連只螞蟻都不得侵。

這是霍以南在港城的房子。

霍以南問：“現在走，還是明天走？”

霍南笙說：“現在走吧，待在這兒也沒什麼事兒。”

霍以南說：“好，我差人送你去機場。”

他沒有挽留。

霍南笙停留的時間不超過兩分鐘，就坐上去往機場的車。來的匆忙，去的也匆忙。是真的百忙之中出時間來想給他驚喜的，可惜，被他一手“毀”了。

霍以南站在房間落地窗邊，了會兒漸行漸遠的那輛車。隨后，兩手一勾，扯頸間束縛著他的領帶，隨手扔至沙發上。

臉上的溫也隨之卸下，優越的皮相里，是冷到骨子里的鷙。

……

港城到利茲的飛行時間將近二十個小時，倫敦的早上六點半，大概是國的下午一點半，霍南笙落地利茲。隨后，打車回家。

學校提供住宿，但霍南笙沒有住在學校宿舍，住在霍以南為購置的位于市中心的高檔公寓。高檔公寓意味著，清凈，空闊，舒適。

到家后，霍南笙卸妝，洗漱，拉上窗簾，倒頭就睡。

一覺睡醒，窗外是半壁夕。

晚霞暈過濃，室都被沾染上一層。

霍南笙撿起放在床頭柜的手機，姐妹間的心靈應似的，收到了李夕霧的消息。

李夕霧發的是條語音消息，音慵懶，帶著惺忪睡意，顯然是剛睡醒：“笙笙，你在港城還是和大哥回南城了？”

昨晚走得匆忙，加上后來手機沒電，霍南笙沒來得及和李夕霧代。

霍南笙想了想，給李夕霧撥了語音通話過去。

響了兩三秒，語音接通。

“笙笙。”

李夕霧說話時還是有點兒港腔粵味。

霍南笙嗯了聲：“我現在在利茲市。”

李夕霧像是徹底清醒了，拖長音：“啊——？”

尾音震驚。

“他是不是罵你了？”

霍南笙無言到失笑，正準備解釋，手機那頭的李夕霧怨聲載道：“昨晚大哥也兇了我一頓，判了我一個知不報的罪，甚至還打電話給我爸。我爸你也是知道的，誰的話都不聽都不信，就聽他的話——我爸連夜把我回家，生生地罵了我兩個小時，什麼事兒都罵，陳年舊事都能抖出來。”

“ok，fine，這些我都能忍，但是我爸現在沒收了我的游！”李夕霧氣得牙，痛心疾首地問，“我只是到牽連都收到這麼重的懲罰，笙笙，昨晚大哥是不是把你罵哭了啊？要不然你怎麼會連夜離開港城？”

霍南笙一愣。

霍以南連一句重話都沒有對說。

第3章

這不是霍以南第一次特殊對待霍南笙。

霍家是大家族，家族關系盤錯節，與霍南笙年齡相仿的同輩不。

霍南笙年時弱多病，家里又疼得，把保護得不風。有調皮搗蛋的，嬉笑著調侃了句：“霍南笙是個病人。”

說來，霍南笙“病人”這一稱號，流傳多年。

那人不是起名的，也不是家里第一個這般調侃霍南笙的，只是其余人都知道收斂著，私底下說。偏他大喊大，好巧不巧地，一嗓子吼進了霍以南的耳里。

病人，顧名思義，長得漂亮但孱弱的人。

幾分調侃幾分贊，算不上埋汰人的別稱。但霍以南思想傳統，反為旁人取外號的行為。更何況，被取外號的那人，還是名字與霍以南名字七分像的妹妹，霍南笙。

最后的結局，就是話不過腦的那人，被勒令跪在家中佛堂，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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