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沒有一直給你當哥哥的癖好。」
沈遇和這話算是直白將從前溫水煮青蛙的心思展無疑, 舒月半點兒轉圜餘地都無了。
清清楚楚聽完了沈遇和的話,舒月出神怔怔地著他,眼睛一眨不眨, 驚慌失措到連呼吸都忘了。
“嚇到了?覺得不認識我了?”
沈遇和兩指微屈輕刮過鼻尖, 一臉坦然的說著過火的話,聲音繾綣又多意,“不要怕,只要你不願意, 我也不會勉強你。我只是希你可以從現在開始, 慢慢適應我, 不是哥哥,而是丈夫的份。”
鼻尖劃過的溫熱像是在提醒不要再憋氣,該呼吸了。
舒月這才回過神,長長地深吸一口氣,平複兵荒馬的心。尚且沒勇氣再與他對視, 轉開視線看向一邊,故作鎮定地搖了搖頭, “我也沒有害怕。”
想起來剛搬進新家的那天晚上, 張到失眠,他們在深夜坦誠相待,說自己尚且不能切換過來心態, 不知道如何和他相。
那時候他同自己講的是不必多想,只將他繼續看作是哥哥就行。
那晚的聊天大大緩解了對未知的同居生活的焦慮, 天真的以為或許他們會一直這麽互不幹涉的相下去。可到底還是太年輕,明明早該意識到, 拿著合法結婚證的兩人,又怎麽可能永遠只會是兄妹的關系。
這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假結婚的說法, 只要是合法領了證的,就是真夫妻。
況且又不可能同哥哥同床共枕。
所以,這樣的他們,這算哪門子的哥哥妹妹?
細思下來,他從前講的那樣的話,無非是想給建立一個緩沖區罷了,實際上,從一開始,他們雙方就都應該知道緩沖不是永久,他們早晚有做實夫妻關系的那一天。
走向有名有實的那一步是必然的趨勢。
只是舒月不知道,沈遇和今天晚上的話,究竟是為了給舒、沈兩家一個代的順勢而為,還是說,其實他已經喜歡上自己了?
當下的心鏡是一片混的,舒月既看不他的心,更理不明白自己的一顆心。
唯一的辦法只能是先選擇逃避。
舒月忍住了沒有繼續追問沈遇和,那個從白天在舟城時候就要無比疑的問題,“所以我也招到你了嗎?”
不敢刨究底,生怕真的聽到那樣的答案。
真的撕開紗布一路到底的話,只會是攪了現有的一池春水,可卻完全不知所措、毫無應對之策。
“現在,開始討厭我了嗎?”
沈遇和指腹輕拂過微微蹙起眉心,一路溫地到泛紅的眼尾。倘若舒月這會兒可以再冷靜些,一定就能發現他此刻連說話的尾音都是發的,“我這樣你會不高興嗎?”
指腹劃過的悉激的舒月不自覺猛的眨了眨眼睛,此刻也說不出什麽擲地有聲的話來,只是循著本能搖了搖頭。
哪怕心虛作一團,但好在這個問題的答案舒月還是知道的,并且有鮮明的對比驗證。
細細回想起來,從來不喜歡陌生人的過界,卻似乎從不排斥沈遇和的肢接,不止兩年前,單是再遇後的這些時日,他過的頭,牽過的手,也不止一次抱過。
事實上,如果真的討厭沈遇和的話,本也不會委屈自己嫁給他了。
看到搖了搖頭,表乖到不行的模樣,沈遇和忍不住勾笑了聲,那只傘骨般骨節分明的大手往上,輕輕了的頭發,“那就從晚安吻開始適應我。”
話音落的下一秒,在舒月驚訝瞪大的雙眸中,沈遇和傾湊近,彼此間的距離越來越短,直到他溫熱的極輕微地覆上的額頭吻了吻。
一即離。
“小月亮,”他近乎的聲音遞到舒月的耳畔,“晚安好夢。”
……
舒月以為自己會再次失眠,然而卻并沒有。
那個一即離的額頭吻存在卻是異常強烈,陌生的像是施了魔法一般直接連到了的心尖,勾起無端意,要沉睡前一直能夠到被沈遇和親過的那片都在微微發熱。
可依舊如他所言的晚安好夢了,甚至連沈遇和什麽時候再回的臥室,又如何與同床共枕的全都不知道。
醒來時大床上仍舊只有一個人,只是邊上的枕頭明顯有被人睡過的痕跡,未見他人,舒月只當沈遇和是又早起去運了。
舒月兩手撐著上半緩緩坐起,掀開被子去觀察自己的右腳踝,幾乎覺不到什麽不適,外觀上看著似乎也并沒有腫起來,舒月心下松了一口氣。
可剛挪到床邊準備穿鞋下床的時候,裏間浴室方向突然傳來猝不及防的開門聲。
舒月完全沒預料到沈遇和今天這個點居然反常的還在臥室呆著沒下樓。一臉詫異地擡眸朝浴室方向了過去,又在看清楚眼前的一幕後瞬間紅了臉迅速躲開視線別過臉去。
不是!?哪有人一大早穿襯衫還不扣扣子就出來的啊!!
那條玉綢緞材質的襯衫垂墜極好,兩邊對開著往下垂,出來的中間一片的皮冷白,紋理明顯。昨天無意過的地方今天早上盡數落眼中,甚至比想象中更線條清晰明顯。
連呼吸都發熱了,可沈遇和人卻彷若并未察覺到這裏的異常靜,仍舊一臉淡定地任由襯衫半敞開,腳步未停往外邊走邊慢條斯理地扣襯衫紐扣。
走到床邊像是才看到舒月醒過來一般,他聲調平和地詢問現在右腳是什麽覺,“你睡著的時候我檢查過,沒有腫脹,況應該算穩定下來了。”
他人就這麽站在床邊整理服,舒月覺自己避無可避,眼睛往哪裏看都多餘,幹脆恥地直接閉上,同他說話也別扭,“不疼也不酸,我覺我已經好了。”
沈遇和垂眼看著,面上的表盡數落他雙眸。
明顯是故意逗弄,明知閉著眼是因為不好意思卻還偏要問出來,“沈太太,我是什麽豺狼虎豹麽?怎麽還不敢看我?”
舒月閉著眼睛并不理他,心腹誹他自我定位倒是不錯,反正一大早上就腹攪別人心緒的男人一定不是什麽正經人。
“好了,穿好了。”沈遇和也沒真要為難,安安靜靜穿好襯衫。頓了會兒,他才忍笑又出聲,“我記得,你從前比現在要膽子大多了。”
舒月這才睜開眼,反駁,接上剛才的話,“我有什麽好害怕的?又不是沒見過。”
看過的漂亮男人的腹,可不止他沈遇和一個,而且從前是花了錢的,看的也不心虛。
彼時沈遇和并未深究的話,只當是上功夫。他自然地將手裏的領帶遞到了手裏,“那就請夫人幫個忙,幫我把它系上。”
舒月垂眼看著突兀被塞進手裏的領帶,腦海裏不自覺浮現出從前那些看著媽媽幫爸爸系領帶的甜畫面,這好像該是夫妻間的趣,可惜并不會。
勉強住手裏的領帶,擡眸向沈遇和,半天憋出一句,“可是我不會啊。”
可沈遇和還是沒有打消念頭的打算,擡手自然托住的手腕,“我教你。”
他自然垂下首,帶著的手將領帶繞過他的後頸,領帶的兩端在前相,“住不要松開,然後短的這從後邊這裏穿過去。”
舒月半跪在床邊,沈遇和在面前站著,哪怕他已經在彎腰配合的高度,可兩人間的距離還是因為這個作拉得很近,近到舒月能夠覺到他溫熱的呼吸一下一下盡數都噴灑在自己的手背上。
順著沈遇和的話一步步作。
“然後,用力拉。”他沉聲又繼續引導。
舒月幾乎不過腦地依言照做了,用力扯著短的那,接著就聽到一聲意料之外的悶哼聲。
“對不起!”舒月張擡眸,手忙腳又去幫他松開,“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明明被一記鎖的人是他,可沈遇和瞧著卻是半點兒狼狽都沒有,他垂眸似笑非笑看著,拖腔帶調的語氣繼續,“夫人不至于做謀殺親夫的事。”
他這兩個字倒是的越發練了。
昨晚話說到那個份上,如今沈遇和似乎越發不再有那些顧忌,說話越發沒邊調了,舒月一個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闖禍子,都覺招架不住了。
他說著慢慢適應的話,可瞧著半分沒有要循序漸進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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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舒月腳已經沒有什麽大問題了,可沈遇和還是推掉了外面的會面,穿戴整齊後也只是去書房開了大半天的線上會議,吩咐事。
舒月當真像昨天暗自決定的那樣,一上午也都沒有下過樓,早餐是淑姨端到主臥過來給的。
再到中午,淑姨又上樓來,詢問有什麽想吃的,依樣挑揀了再給送上樓來。
“遇和人也在家,不如我安排人直接在主臥起居室布置個小餐桌,你們倆就在主臥一起吃怎麽樣?”
“他還沒出門嗎?”舒月詫異地問,“先前不是說過這周末他也有工作的嗎?”
早上他專門還打了領帶,舒月一直以為他早就出門工作去了。
“沒有,他就在書房裏開視頻會呢。”淑姨一臉滿意地笑,還不忘借機替自家小爺說好話,“你傷著腳呢,就算是天大的事兒哪能有自己老婆的事兒更重要!他擔心著你的腳,哪能真放心出門。”
倒也不必如此陣仗吧……
舒月尷尬地笑了聲,沈遇和不一定是真這麽想,但淑姨和鐘伯每次想要撮合的心思是半分不掩飾,兩邊互說好話,舒月都有些擔心,不知道平日裏他們又是如何在沈遇和面前編造的好了。
“那午飯還是下樓在餐廳吃吧。”說。
自己一個人糊弄一下也就算了,要是沈遇和午餐同一起在主臥吃,那折騰一圈人搬上搬下,與他們倆下樓去餐廳吃去還有什麽區分。
反正脖子也是一刀,脖子也沒差,舒月也不願意再折騰淑姨辛苦,幹脆還是決定下樓去吃午餐得了。
“那我他過來抱你下去。”淑姨說。
“不!不用了!”舒月急忙阻止,“我腳已經完全沒問題了淑姨,別擔心,我能走。”
淑姨像是被說服了,跟在邊上緩慢地陪著舒月走。
結果走了沒兩步就又那麽湊巧地撞上沈遇和出書房門,舒月到底還是沒有逃過被他輕松抱起來的命運。
解決完午餐後,舒月不想再被他抱上樓,幹脆就坐在客廳沙發那兒抱著iPad刷劇耗時間。沈遇和便也不走,就在對面的沙發上端坐著,拿著電子屏一不茍理工作。
相安無事的恬靜午後,舒月連追劇都追的打盹兒。
直到門庭傳來一道陌生的男聲,一下打散了的瞌睡蟲。
“呦!不是說有事忙不開去嗎?”男人的語氣稔的很,“你這是躲在家裏預備孵什麽蛋呢,不是閑的?”
舒月好奇轉過頭向門庭的方位,看到鐘伯隨其後跟上來。
“陸爺來了。”
沈遇和像是早預料到他會過來,連眼皮都懶的擡一下,只在察覺到舒月過來的視線後開口同解釋了句,“陸宴周,你先前去的TimeLess,就是他開的。”
主人家沒有迎客的意思,陸宴周也半點兒也不拘謹,自在地像是進自己家一樣,晃晃悠悠往客廳過來,老狐貍一樣笑著看著,“舒家妹妹,久仰大名啊。”
舒月心裏卻是一怔,莫名心慌了一下。
想到在TimeLess可是有前科在的,一下把握不住陸宴周的這句“久仰大名”仰的到底是哪個名。
看向陸宴周,敷衍地扯了個笑,只禮貌問了聲好,半點兒不敢接他這句話茬。
盛弋從十六歲時開始喜歡許行霽,整整七年,沒勇氣和他說過一句話她只是默默的追隨他,和他報一樣的大學,偷偷看他,然后在別人攻擊許行霽的時候堅定地說:他是天才就算天才藏起了翅膀,收斂了鋒芒,他也是天才大學畢業那年,盛弋陰差陽錯的被家里安排嫁給了許行霽,商圈的人都知道,許家那三公子許行霽是許家的私生子,不受重視,紈绔子弟,愛玩風流……沒人想嫁他,但于盛弋而言,是如愿以償,無論多少人看不起許行霽,但他是自己的夢想。只是在那場盛大的聯姻婚禮上,新郎甚至都沒有出席,盛弋成了一個獨自完成婚禮的新娘,也成了圈內的笑柄。直到第二天,許行霽才特意從國外飛回來,遞給她一份離婚協議“都是互相搪塞家里人的。”坐在餐桌對面的男人一身低調的黑色西裝,漂亮的眉眼張揚肆意,看著盛弋的目光是毫無溫度的冷:“兩年為期,然后結束。”盛弋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拒絕這份協議,她只問了一個問題:“你婚禮那天不出現,是為了故意羞辱我嗎?”許行霽:“是。”盛弋直到這個時候才愿意承認,現在的他已經不是自己多年前一見傾心的驚艷少年了以前的許行霽蒼白漂亮,才華橫溢,所思所想所創造的都是不世出的驚艷之作,現在……他迷失在了衣香鬢影中,只會對自己的新婚妻子遞離婚協議書 婚后,盛弋溫柔體貼,善良大方,在所有人眼里扮演著體貼大方的賢惠妻子對于許行霽三不五時的花邊新聞她毫無波動,甚至會在媒體采訪的時候配合他打好時間差,可以說是把那份協議‘盡職盡責’的履行到了極點,兩年期限一到,離婚時向來溫順的像只綿羊的女人微笑著,同許行霽說了三句話——“其實我從十六歲開始就有喜歡的人,他比你強的多。”“這兩年的確是一個很劃算的交易。”“因為你笑起來的時候,有一點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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