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晟眉頭擰了起來，蕭胤是堂堂九皇叔，雖然這七年間被人鄙夷唾棄，已經了個廢，可皇族的份還在那里擺著。

他一個相府的長公子哪里能教蕭胤做事，這不是找死嗎？

方才這一群人說得話越來越難聽，他便是覺得不妥，可長平公主挑頭，他也不能說什麼。

畢竟公主的面子也是要給的，他原以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顧九齡多會要點臉，不敢當眾與這些人起沖突。

這種事以前也有過，只要那些世家貴們合起來圍攻顧九齡，顧九齡頂多就是發發脾氣，哭著跑開，不會有其他作為。

可他們所有人欺負顧九齡欺負慣了，卻是忘記了人家如今份不一樣了。

他心頭暗道不好，還未來得及辯解什麼，顧九齡笑盈盈的走到了蕭胤邊。

“王爺，不要打打殺殺的，人家好怕的！”顧九齡輕輕抓住了蕭胤的胳膊，抬起頭沖他撒，那個小表看得蕭胤一陣陣打哆嗦。

他眼底掠過一抹笑意，拍了拍顧九齡的手背：“你呀，就是太善良了。”

“們這幫踩低就高，見風使舵，污言穢語的畜生玩意兒，說話像是放屁一樣，臭不可聞，也就我家妃這麼善良的人能忍了去。”

四周圍觀的人頓時笑了出來，剛才貶低顧九齡的那幾個貴臉頰漲的通紅，卻不敢反駁半句。

長平公主更是氣的臉發青，抿著。

“王爺，妾也是難過得很，家母留了那麼多的嫁妝，都給府里頭的弟弟妹妹還有大哥花了，到頭來倒是妾的不是了，嗚嗚嗚……妾心里苦哇！”

顧九齡低著頭了淚，四周的人看向顧南湘和顧晟的眼神變了幾分。

有些不知的人開始低聲詢問。

蕭胤緩緩道：“妃，你弱不能自理，一向都是個欺負的，也是你心太好，以后不準這樣了。”

“王爺！嗚嗚嗚……”顧九齡輕輕搖了搖蕭胤的胳膊，“我們今天不要殺人了好不好？”

“一個賤婢，我不想讓臟了王爺的手！要不這樣吧，在個賤婢經常搬弄是非，挑撥離間，我們割了的舌頭好不好？”

蕭胤臉上瞬間綻出了一抹笑意，了顧九齡的頭發。

“罷了，你還是太善良了。”

“凌風！用刑！”

香雪頓時臉煞白，忙跪了下來：“大小姐，我求求你，王爺！求求你，婢子錯了，婢子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二小姐！二小姐！你救救我！救救我！！”

顧南湘眉頭狠狠擰了起來，哪里敢和蕭胤搶人，微微別過了子，便是顧晟也松了口氣。

割舌總比殺了強，顧相府的面子也不是落得那麼厲害。

四周的人瞧著顧家兄妹竟是連話也不幫說一句，紛紛眉頭皺了起來，第一次覺得這兄妹兩個當真是薄。

不多時一聲凄厲的慘嚎傳來，所有人都輕輕栗了一下。

“王爺！！”凌風端著淋淋的舌頭走到了蕭胤的面前。

蕭胤點了點那些貴們中間擺著的糕點輕笑了一聲：“丟過去，給諸位野餐助助興。”

凌風將舌頭丟了過去。

一陣驚恐的尖聲，四周貴們登時嚇得面無人。

蕭胤緩緩掃了四周圍觀者一圈，臉漸漸整肅了起來，高聲道：“顧九齡是我蕭胤的妻子，是睿王府王妃，是皇族中人。”

“諸位，聽清楚了嗎？”

“飯可以吃，話不能說，我蕭胤不是個好脾氣的，也是個心狹窄記仇的爛人，咱們爺們兒都是上京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別到時候不好看！”

四周登時雀無聲，九皇叔明明白白告訴他們，以后說話注意點兒，本王的王妃不高興，你們大家都得不高興！

蕭胤轉牽著顧九齡的手，朝著另一的樹蔭下走去。

顧九齡抬眸看著側高大穩健的男人，突然心頭升騰起一抹暖意，覺得當初這條大委實抱對了。

“多謝王爺！”顧九齡低聲笑道。

蕭胤腳下的步子停了停，沒有說什麼，而是命人將樹下的平地整理了一下，鋪上了一層蜀繡緞子，拉著坐了下來。

睿王府的仆從忙將馬車里的瓜果點心搬了下來，一樣樣放在了布帛上，只是無人愿意來與他們坐在一起分，倒是有幾分孤傲冷清。

蕭胤將一只柑橘放在手中剝了皮，塞進了顧九齡的手中，定定看著。

眼神里沒有了之前的張揚跋扈，多了幾分平和。

他看著顧九齡笑道：“不必謝，你對我有用，我必然要護著你的。”

顧九齡忙點了點頭。

蕭胤又道：“他們打你的臉，便是打我蕭胤的臉，我自然不能忍。”

“你且記住，你現在是我蕭胤的人，就得拿出氣勢來，這世上只有我可以欺負你，任何人都不可以！明白嗎？”

顧九齡吸了口氣，笑著應道：“明白，妾是王爺的臉！”

蕭胤緩緩靠在了樹干上，視線越過重重的山巒，看向了北方。

顧九齡問：“王爺看什麼？”

蕭胤眼底掠過一抹落寞，他在看北方。

七年了，窩在這南齊艷靡的上京，許久沒有騎著馬，迎著漠北冷冽的風，沒有大口吃大碗喝酒，沒有仗劍天涯，沒有與兄弟們醉臥沙場君莫笑了。

他的兄弟們永遠留在了七殺谷，永遠不會陪著他一起喝酒，一起唱歌，一起縱橫沙場。

他卻留在了冰冷的塵世間，發了瘋的疼。

千上萬的冤魂得他不過氣來，一筆筆的債像是山一樣，他背負得好難好難。

他得替他們報仇！

蕭胤別過臉，對上了顧九齡那雙清麗的眼眸，笑了笑，了的頭發。

“沒事，本王就是看看天際間的云，怕是要下雨了。”

顧九齡卻不信他的話，剛才那一瞬間，分明看見一向邪魅嗜的九皇叔，眼底竟然藏著濃濃的哀傷和絕。

那一抹絕，顧九齡說不出來什麼覺，那是令人心疼的破碎吧？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氣氛顯得沉悶，突然一個俏生生的影朝著他們走了過來，是福清公主。

拿著一只裝著點心的食盒也沒有帶侍，沖蕭胤和顧九齡躬福了福笑道：“福清給皇叔和皇嬸請安！”

“福清可以和你們坐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