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兒覺得此人在國子監估計是個厲害人。心底發憷,有點后悔問他了。
“多謝。”婧兒作揖。
那人“嘁”了聲,似覺得婧兒無趣得很,扭頭繼續吊兒郎當地走了。
婧兒自然是不會信他那番話的,顯然那人是再誆,可這會兒天大亮,時間略趕。
只猶豫了那麼下,便抬腳跟著其他學子走。
穿過辟雍大殿越往深,看到的人就越發多起來。幾乎都是跟婧兒一樣穿著青衿的學子。
人群往一個方向涌去,最后匯聚在一座靈臺前。婧兒懵懂地跟著往前走,前面的人停下,便也停下。
人群漸漸地站幾排。
一開始,周圍的人還在低低談,直到靈臺上站著個人,現場才開始安靜下來。
站在靈臺上的人,婧兒認得。正是那日顧景塵帶去山上茅草屋見的那人,國子監祭酒。
這時,婧兒到肩膀有人輕輕了一下,下意識轉過頭。
后是個姑娘,臉圓圓的,也一樣梳著雙丫髻,想必還未及笄。笑起來臉上有兩個可的梨渦。
指著婧兒背著的書箱,低聲道:“這個可以先放在腳邊。”
婧兒這才發覺自己背著書箱估計是擋著了,立即道歉,而后取下書箱放在一旁。
“你什麼名字?”那圓臉姑娘問:“我怎麼以前沒見過你?”
“我婧兒,是今天才來的。”婧兒回之一笑。
“哦,那怪不得了。”說:“第一次見有人升堂典禮上還背著書箱。”
“我褚琬…”
話沒說完,不遠監丞看過來,脖頸一,抿笑了下就不再說話。
婧兒也立即回轉子,專心聽靈臺上的人發言。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升堂典禮結束,學子們互相行禮后便按次序陸續離開。
褚琬是個很熱心的姑娘,走到婧兒旁問:“婧兒,你在哪個學堂讀書?”
婧兒搖頭:“我才來,還不知。”
“那你是不是連號牌都沒有?”
“號牌是什麼?”
“點閘用的,得確認你是否缺席。”
褚琬明白應該是真的才來,什麼都還未準備,于是道:“我這就帶你去博士廳,等你領了號牌,拿了書卷,我再帶你去學堂看看。”
婧兒激,跟著走。來到博士廳時,發現正對面就是之前那個吊兒郎當師兄說的地方——繩愆廳。
褚琬見盯著那里看,說道:“那個地方可盡量別去。”
“為何?”
“只有犯了錯的人才要去那里罰,大家見到那里都想繞道走呢。”想到什麼,褚琬又笑道:“不過有一人出繩愆廳如家常便飯,這位可是咱們國子監大名鼎鼎的人,以后你就知道啦。”
婧兒心想,好像已經見過那位大名鼎鼎的人了。
*
國子監總共有六個學堂,分東、西兩側,又西三堂和東三堂。
雖是以東、西來分,但卻涇渭分明,原因無他,因為西三堂的學子們是初級學堂,而東三堂則是學業優異之人升上去的。東三堂的學子向來對西三堂的學子不屑一顧。
西三堂大多是新國子監的人,或學業簡單的學生們在此。
當然還有一種人,那就是留級監生,比如婧兒早上遇到的那個吊兒郎當的師兄,據說就是留級在西三堂的。
婧兒被分在西三堂的崇志堂,正好跟褚琬是一個學堂。
上學第一天,平平淡淡地渡過了。
之所以平淡是應為今天初四,是學子們背書的日子,下學之前學還得考教,所以大家都忙著拼命背書,沒什麼人關注新來的學生。
酉時,鐘聲一響,學堂里立即沸騰起來,連婧兒都忍不住舒了口氣。
終于下學了。
收拾好書箱跟褚琬辭別,自己邊新奇打量周遭環境邊心愉悅地走出書院。
婧兒覺得第一天過得還不錯,至一來就結識了個新同窗。新同窗頗是可,還幫了許多忙。
甚至已經想好明日再來書院時,給褚琬帶件禮表達謝意。
出了集賢門,就看見相府的馬車停在棵樹下。
“姑娘。”香蓉跟拂夏兩人站在馬車旁,對招手。
婧兒走過去。
“管家讓奴婢們來接姑娘回府,”香蓉接過婧兒背上的書箱,說道:“原本素秋姐姐也想來的,但還得給姑娘準備飯菜。”
婧兒點頭,角含著笑。
“姑娘在國子監肯定過得不錯吧?”香蓉說:“往日鮮見到姑娘笑呢。”
“嗯。”婧兒蹬上馬車,說:“我有新朋友了。”
“啊,那確實是高興的事。”
主仆三人熱熱鬧鬧地回到相府,進大門后,拐過照壁,穿過轎廳然后看見管家顧叔坐在對面照廳里頭。
婧兒走過去,喊道:“顧叔。”
顧荀是特地在此等的,見小姑娘一青衿裳,活潑模樣,他看著也覺得怡悅。
“今天在國子監過得可還好?”他問。
“很好的。”
“可有遇到什麼難?”
婧兒搖頭:“我認識新朋友,幫了我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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