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領證的新人不算多。

    大廳裏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兩三對小肩並肩坐在一起，一邊聊天，一邊等著號。

    薑黎和謝衍是臨時決定領證的，所以他們沒有預約。

    謝衍去自助機上取了個號，走過來坐到薑黎邊，見盯著那個登記室的房間，“怎麽了？張嗎？”

    “沒有，”薑黎回過神來，笑笑，“就是好奇。”

    “稍等下，等會兒就該我們了。”

    這話說得，好像很迫不及待似的。

    薑黎“嗯”了聲。

    大廳另一邊有個宣誓臺，領證的新人可以在那拍照，留作紀念，宣誓臺前麵有個LED的燈牌，上麵顯示著今天的日期。

    薑黎盯著那個日期看了會兒，忽然沒頭沒尾地問，“你為什麽決定今天領證呀？”

    “因為今天是你的生日。”

    “嗯？”

    謝衍毫不猶豫地說，“生日當天領證很有紀念意義。”

    薑黎想到什麽，角淺淺彎起，“如果我今天沒同意呢？”

    “那也是值得紀念的一天，”謝衍一瞬不離地看著，語氣溫，帶著點點笑意，“2000年8月16日，薑黎出生了。”

    “而今天，我們結婚了，所以它又添了一層紀念的意義。”

    謝衍的聲音不疾不徐，看著緩緩說，“2023年8月16日，薑黎嫁給我了。”

    2000年8月16日，薑黎出生。

    2023年8月16日，薑黎同謝衍結婚。

    兩個日子同樣重要，同樣值得紀念。

    薑黎的心髒好像一下子被什麽東西擊中了。

    怔怔地看著他，好半天都說不出話。

    眼底氤氳著一層薄薄的水霧。

    謝衍有意活躍氣氛，笑著慨道，“哎，怎麽辦，我現在才反應過來，那以後的這個日子，我是不是得準備兩份禮才行？”

    薑黎也笑，“好像是的。”

    謝衍是個“送禮白癡”。

    這一點薑黎再清楚不過了。

    大學時，有一年江墨琛過生日，謝衍特意跑來問，送什麽禮比較合適。

    薑黎隻當他是太謹慎了，還安他說，你們是好朋友，送禮嘛，心意到了就行，哪怕你送他個奧特曼，他都會很開心的。

    誰知，慶生的那晚，眾目睽睽之下，謝衍當真拿出一套奧特曼手辦。

    雖然價值不菲，但謝衍從此也被冠上了“送禮白癡”的名。

    這裏麵自然有薑黎的一份“功勞”。

    此時此刻，謝衍笑著慨道，“同一天，兩份禮，到時候我腦細胞可能都要死了。”

    “後悔了嗎？”薑黎笑著打趣，“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話音剛落，工作人員了他們的號碼，通過喇叭傳到空曠的大廳裏。

    謝衍起，順勢去牽擱在上的手，語氣認真，“不後悔。”

    “結婚是我提出來的，我怎麽可能後悔？”

    “走了，黎黎，早點領完帶你去吃飯。”

    “你有什麽想吃的嗎？”

    薑黎：“……”

    ——

    半個小時後，薑黎和謝衍坐在了民政局背街的一家餐館裏。

    看著手裏兩本鮮豔的結婚證，薑黎有些不敢相信。

    居然……真的結婚了。

    和謝衍。

    下意識抬頭，看向對麵的謝衍。

    謝衍正在翻看菜單，修長冷白的指尖在平板上過，手背上的青筋脈絡明顯。

    順著那隻漂亮的手，薑黎的視線往上移。

    看清楚他的表時，愣了下，“你笑什麽？”

    自從從民政局出來後，謝衍角的笑容就沒落下去過。

    他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像在做夢一樣，有種很強烈的不真實。

    他似乎不敢相信，曾經心心念念、夢寐以求的人居然真了他的妻子。

    聞言，他克製地收斂了斂笑容，一本正經道，“沒什麽，隻是忽然想到一些有趣的事。”

    薑黎不明所以地“噢”了聲。

    ……

    吃過飯，兩人回到車上。

    “我待會兒得回公司開會，你準備去哪？我送你過去。”

    薑黎想了想，“我回家吧。”

    謝衍“嗯”了聲，啟車子。

    幾秒後，不知他想到什麽，手擰了下鑰匙，把車子熄火。

    薑黎疑地偏頭看來。

    隻見謝衍從兜裏拿出一個黑錢夾，偏商務式，右下角有一串簡潔的英文，他從裏麵翻出一張銀行卡，徑直遞給薑黎。

    “？？”

    薑黎沒接，茫然地看著他，“這……什麽？”

    謝衍輕抬眼皮，言簡意賅，“工資卡。”

    薑黎呆了一秒，看著眼前亮到反的卡麵，小心翼翼出聲，“你工資卡……給我幹嘛？”

    周圍的空氣靜了一瞬。

    謝衍眉梢輕抬，“上工資卡，不用嗎？”

    “不用，不用，”薑黎忙不迭道，“不用上……”

    然而沒等說完，謝衍側，拉過的手腕，不由分說地把那張卡塞到手裏，作間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

    兩人的短暫相，薑黎到了他指尖的熱意。

    “得上的，”謝衍握著的手收攏，讓攥手裏的銀行卡，他眸子裏帶了點笑，“上工資卡是最基本的事，男人結婚了就該有個結婚的樣子，不是嗎？”

    薑黎：“……”

    被他這樣反問，薑黎瞬間有些無言以對。

    “手機24小時開機，如果你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謝衍偏頭看著，事無巨細地代著。

    “發微信也行，我看見了就會回。”

    “或者哪天閑得無聊了，你也可以來我們公司玩。”

    “……”

    前麵的話還算正常，最後這句，薑黎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謝衍繼續道，“如果有應酬，我一定跟你提前報備，時間，地址，包括都有些什麽人。”

    “當然，你也可以來找我，或者電話查崗，有應酬的話，12點之前肯定回家，絕對不會在外麵過夜。”

    “除此之外，你還有沒有什麽要補充的？”

    薑黎已經聽呆了。

    懵懵懂懂地搖搖頭，“這……就夠了。”

    “如果有的話就跟我說，”謝衍的眸溫，聲說，“黎黎，我們結婚了，我想給你足夠的安全。”

    薑黎真心到好奇，“可是，你把你的生活全匯報給我，你不怕我幹涉你的自由嗎？”

    謝衍直勾勾地看著，語氣誠懇，“別人怎麽想的我不知道，我就喜歡被人管著。”

    “黎黎，你是我的妻子，可以無條件要求我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