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寧震驚地瞪大眼,愣愣地看著。
江墨琛猛地抬起頭,不可思議道,“你說什麽?”
薑黎淡淡瞥了他一眼。
拿上包徑直離開。
那眼神平靜,涼薄,且淡漠,與平日裏笑的完全不同,眼裏沒什麽明顯的緒,可就是讓人心驚跳,覺得要發生什麽大事。
江墨琛下意識站起,想去追。
顧馳:“什麽況這是?怎麽說翻臉就翻臉?莫名其妙。”
“所以我不喜歡跟的玩,真的很麻煩,一點小事就不得了,”柳寧回過神來,皺著眉嘟囔道,“不是吧,江墨琛,你還打算去追啊,哥們你真是……被拿得死死的。”
桌上其他朋友也跟著起哄——
“害,人不都這樣嗎,就喜歡耍耍小子。”
“一聲不吭掉頭就走,明擺著等你去哄呢。”
“你要是現在去了,可真就被拿住了。”
“是啊,等過了這一陣就好了。”
“再說了,薑黎真舍得跟你分手?現在的孩兒哪個不想傍上有錢人啊,你以為薑黎是傻子,而且那條件……明擺著在試探你底線呢,兄弟,你要去了,你就真輸了。”
“哥們,你這通分析……真是讓我醍醐灌頂。”
江墨琛沉默片刻,傾從對麵拿了盤烤,重新坐下了,“追做什麽,誰說我要去追的?”
“謔——不愧是我兄弟!”
“那是,江墨琛勾勾手指就有大把的姑娘往上衝,不差一個!”
一眾起哄聲裏,周遠悄悄湊近他,用隻有他倆能聽見的聲音問,“你真不去追?”
“不去,”江墨琛單手開了罐啤酒,麵無表地說,“人是不能慣著,越慣越來勁。”
周遠:“……”
柳寧適時話道,“哎,哎,先說好,以後咱們兄弟局都不許帶朋友啊,不然像今天這種事,怎麽辦?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把人搞走的。”
“知道知道。”
“除了江墨琛,我們誰還帶朋友來過兄弟局啊?”
——
山頂到半山腰還有一段距離。
薑黎在網上查了一下路線圖,按照它標識的方向往山下走。
夜愈來愈深,遊客全在帳篷裏看星星看月亮,下山的路了無人煙,兩邊的樹木草叢被風一吹,沙沙作響。
薑黎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夜晚很涼,薑黎卻越走越熱,心中像是燃著一把火。
瑩亮的火裏,想起了和江墨琛的種種過往——
兩人相識於大學時期。
那會兒的江墨琛和現在一樣風流恣意,彈得一手好吉他,長相帥氣,家世好。
隻是一個校慶晚會,來搭訕要微信的生不在數。
大三那年,江墨琛對薑黎展開追求,做著普通男生都會做的事,送早餐、送鮮花,陪吃飯,陪上課,陪在圖書館熬夜複習……
薑黎深知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所以早餐不吃,鮮花不收,對他的追求避而遠之。
而真正讓薑黎改變主意的,是那天晚上,薑黎冒頭痛到無法下床,他托室友送上來的一袋冒藥。
第二天早上,下樓吃飯時,江墨琛還等在那。
他眼窩凹陷,下眼瞼一片青黑,頭發被他得糟糟的,見到的第一句話卻是,“你怎麽下樓了?冒好點沒有?”
後來,薑黎好像對他沒那麽抗拒了,兩人關係越來越近。
破天荒地答應和他試試。
兩人順理章地在一起了。
時至今日,已經兩年多了。
當時,江墨琛經常去參加兄弟局,彼時的薑黎忙著實習和畢業論文,從未去過。
直到最近,薑黎去了幾次他所謂的兄弟局。
這才知道,裏麵還有柳寧這樣的角。
第一次見麵時,柳寧對說,“我說話直,不喜歡拐彎抹角那一套,咱們以後有什麽說什麽,我跟江墨琛從小玩到大。”
“相當於穿一條子長大的哥們,我倆要是想,那早在一起了,也不會有你什麽事,對吧,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我,我幫你看著他,有什麽事第一時間跟你匯報。”
薑黎沒聽出話裏的意味深長。
還單純地覺得柳寧這人直爽,不拘小節。
現在看來……
薑黎自嘲地笑笑,收回思緒,開始專心趕路。
樹葉的沙沙聲越來越大,地麵上是被風吹得晃的樹影,枝丫盤亙錯,在這樣荒無人煙的路上,顯得猙獰詭譎。
薑黎再次加快了腳步,開始小跑起來。
汽車發機的聲音傳來,沒回頭,自顧自地往前走。
轟鳴聲越來越近。
幾秒後,那輛車轉過彎,從的後而來。
車前大燈照亮了前方的路,沙沙作響的聲音被掩蓋,猙獰的樹影瞬間消失不見,被取代。
薑黎以為是遊客經過,連忙走到一旁避讓。
誰知那輛車卻突然減速了。
不偏不倚,正好停在跟前。
“……”
等謝衍降下車窗時,薑黎已經跑出去三米遠了。
謝衍:“……”
薑黎邊跑邊從包裏拿出手機,找到了景區的電話,剛準備撥出去,聽見後傳來一聲——
“薑黎。”
薑黎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那輛黑賓利再次跟了上來,停在麵前。
車裏沒開燈,漆黑一片,俊朗的五在昏暗的線裏,薑黎隻能看見他的臉部廓。
很悉,半個小時前剛見過。
而且有些……似曾相識。
好像他們很早之前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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