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是在晚飯后才回的景園。

陸晏辭看溫阮清一路都角上翹，不好奇，“在開心什麼？”

“被陸欣瑤堂嬸，覺不錯。”

陸晏辭很難不想到某些事，“之前認識？午飯前你們到了？”

溫阮清眸微頓，斂了笑，“啊，沒什麼大事，你要先洗澡嗎？”

看不太想說的樣子，陸晏辭也就沒再當面追問，免得再提起讓不開心的事。

私下問陸曼了解況也一樣。

“你先，洗完早點休息，我有工作要理，會晚點。”

“哦。”

陸晏辭說完就去了書房。

溫阮清樂得自在。

去帽間挑了套中規中矩的睡，順便將昨晚穿的那套收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沒怎麼睡好，洗澡護完就開始犯困。

關了大燈，留了盞昏暗的床頭燈便睡了。

陸晏辭一直在書房待著，等到凌晨一點多，去側臥洗漱完，才回的主臥。

不確定溫阮清是不是睡著了，每個作都盡量小心翼翼。

開門進去才看到床上的人已然睡的很沉，呼吸輕淺，睡恬靜，睫如扇，蓋下一片淡淡的影。

陸晏辭不自，輕輕在額頭落下一吻，才關燈睡下。

……

一夜無夢。

第二天陸晏辭帶去了蘇城，回門。

吃了午餐，午休完，舅舅哥哥們陸晏辭聊天，溫阮清則去書房。

進去的時候，溫秉林正準備落筆，“阮阮來了？”

溫阮清走過去輕車路開始磨墨，“嗯。”

“和晏辭相怎麼樣？我看他用餐的時候照顧你。”

人總會私心，就怕陸晏辭是為了表現，在他面前專門來這套。

溫阮清也知道外公在擔心什麼，“好的，我也很意外他居然會照顧人。”

按照常理來說，陸晏辭這樣的人，應當都是別人照顧他多。

溫秉林輕笑，“有了想照顧的人，自然會去主學，以他的能力，學會照顧人又不是難事。”

溫秉林頓了下，沾了沾墨水，落筆寫下一橫，又緩緩開口，

“晏辭這孩子就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但面冷心熱，往后你們生活當中要是有什麼不愉快，要及時通，你別有什麼事都憋在心里不說。”

溫阮清認真聽著外公的教誨，回想著那天早上的事。

“你們來自不同的兩個家庭，夫妻相久了，矛盾在所難免，但要及時解決，糟心的事兒積累多了，心也就累了，知道嗎？”

話音落，‘百年好合’四個字剛好完。

溫阮清輕聲應著，心里有了某種打算，“知道了外公。”

“如果了委屈，有不好直接開口跟他說的，那就回來找外公，找家里人，這兒永遠是你的家，外公給你做主。”

這話一出，溫阮清突然鼻尖有點兒泛酸，“好，我會常回來的。”

溫秉林從前一點兒沒想過讓遠嫁，但自從生了場病，他真的怕自己突然哪天就不在了。

雖然家里都疼溫阮清，但孩子大了，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總有照顧不到，也不方便照顧的時候。

陸晏辭，是良人，值得托付。

知道溫阮清屬于心的人，看眼眶好像有點兒泛紅，溫秉林連忙轉移話題，

“過來寫字，我看看你最近有沒有進步。”

溫阮清很快調整好緒，思忖幾許，落筆：

【往事堪堪亦瀾瀾，前路漫漫亦燦燦。】

陸晏辭找來書房時，溫阮清最后一個字剛好寫完。

這是他第一次看寫筆字，字跡筆勢有力，有種沖破紙宣的奔放之意，與溫婉俏的外表倒是相差極大。

實在驚艷。

溫老爺子看著這兩行字，簡直不能再滿意，

“我這幾個孫子里，阮阮是在書法繪畫上天賦最高的，如果不學醫，一定能在這上面有不小造詣。”

話語間，濃濃的惋惜之意不難聽出。

溫阮清眸閃爍，眼底似涌現某種緒，但一閃而過，“我會時間好好練的。”

溫秉林點點頭，別有深意的看向陸晏辭，

“醫院工作忙，時間不容易，有空閑可別讓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陸家家大業大，事務繁多，做掌權人的妻子，要學著打理的事自然不，但他知道溫阮清向來對那些繁雜的事不興趣。

溫秉林的話算是晦，但陸晏辭聽得明白，

“您放心，在是陸太太之前，首先是自己，我保證，陸家沒有任何人能強迫做任何事。”

“我放心，希你也說話算話。”

陸晏辭目落于書桌宣紙之上，睨著溫阮清寫下的那句話，目微頓。

“一定，外公。”

之后外公支開了溫阮清，只留陸晏辭在書房，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

考慮到第二天溫阮清要去醫院上班，兩人便當天返回了。

用過晚餐，回主臥后，陸晏辭又和昨晚一樣，說自己有工作要忙，讓先睡。

雖然昨晚一個人睡確實容易些，但不希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回想著外公的諄諄教誨，溫阮清決定有事還是要說開，便住人：“陸晏辭。”

聲音很輕，帶著吳儂語那種調，聽得陸晏辭心尖像是被小貓爪子撓了下似的。

“怎麼了？”

“能耽誤你幾分鐘嗎？”

陸晏辭正要摘腕表，看嚴肅的神不停了手里的作，

“不耽誤，你說。”

“我昨天早上說睡覺的時候不習慣旁邊有東西，是因為小時候在寄宿學校，有人趁我睡著，在我枕邊放過一只死老鼠，所以……”

“我沒有想要分居的意思，只是當時無意識說的那句話，黎朝也是在我家借住了很多次，我才慢慢習慣和一起睡的，你……不要多想。”

溫阮清講完便靜靜看著些許微怔的陸晏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講清楚沒有。

陸晏辭口脹痛的厲害，像是被一只大掌在用力揪扯般，間哽塞到一句話都說不出。

他大抵聽說過小時候過的很不好，但不知道。

昨天還誤會的意思，義正嚴辭說了那麼一大堆堵的話。

他是真的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