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腦袋鉆進綿綿的被褥里,誠心誠意的剖白了一番,才長舒口氣坐起。
掐著懷里的被子回憶晉王昨日要殺人的模樣,冷笑一聲,把被子甩到一邊,昂著和嬰兒不符的尖下頜,開口道:“今晚你睡地上。”
攖寧自娛自樂的演完,大為滿足,便要蹭下床榻出門用膳,一雙小短剛搭上床沿,就和營帳門口不知站了多久的晉王殿下對上了視線。
宋諫之眼神莫測,冷冷的點評了一句:“你蠢的有新意。”
第10章 譏諷
早膳這出戲以攖寧老老實實從塌上爬下來為終。
小心翼翼的翻下來,還不忘一塌上的狼皮,等到的狼歸順到一個方向,方轉討好的沖宋諫之笑了笑。
明笙拿著食盒從外頭回來,眼看離晉王越來越近,攖寧右眼皮跳了一下,直覺不對,快步迎上去想把食盒接過來,結果在還差半尺的地方被宋諫之截了胡。
“王爺,我了。”攖寧可憐的斂著眼,昨晚就沒吃上頓正經飯,早晨敢保不是起來的。
連飯都不讓吃,未免太不夠意思了。
“你不。”
宋諫量高一個頭不止,手長長的優勢在此刻盡顯,他輕輕一抬手,攖寧急的蹦高也夠不到食盒。
攖寧只差夠在他胳膊上秋千了,一邊踮著腳不死心的想把食盒奪過來,一邊哀聲討饒:“我了,王爺,我知錯了,我豬油蒙了心你別和我一般計較。”
在吃這件事上,攖寧有遠勝平日百倍的膽量。
“你不。”宋諫之垂眼沒什麼表的看著,揚手把食盒遞給了在門外守著的十一:“收好,王妃說今日沒胃口,不想用膳了。”
攖寧真是急了,低著頭要往外跑,都能聞到食盒里出來的香氣,就這麼眼睜睜從面前拿走,十大酷刑不過如此。
往外跑了兩步,要耍賴把食盒拿回來,結果被宋諫之反握住兩只手腕,一把攥了回去。
年高大的形沉沉的在后,把攖寧整個人都攏在影中。
攖寧努力跟他那只鐵鉗似的手做抗爭,察覺到宋諫之正側眸細細端詳著自己崩潰的神。
這還不夠,他甚至‘喪心病狂’的輕笑出聲:“慣的刺撓子,兩頓就好了。”
微熱的鼻息烘在耳,攖寧沒忍住了下。
這人吃飽喝足就拿他來取樂,簡直人神共憤。
營帳門口站著的十一滿臉為難,到底是聽令把食盒在了手里,沖王妃和明笙姑娘草草點了個頭便轉逃走了。
這要旁人知道,怕不是要笑掉大牙,晉王殿下還有拿克扣膳食來整治人的一天。
攖寧睜大了眼睛著食盒離自己越來越遠,回頭看了眼宋諫之,連氣都生不來了,失去生機般的耷拉著腦袋,嗓音里夾雜著一點點委屈:“我真的了。”
約莫是看攖寧難得破防,撐不住冷臉,這幅天塌了的表怪有意思,那人冷冰冰的松開的腕子,吩咐了一句:"王妃今日不用膳。"
食盒里的香氣聞不到了,攖寧后知后覺的開始恢復理智,了脖子沒有吭聲。
宋諫之撂下這句話之后便再懶得搭理,留下攖寧在原地發呆。
目的追隨著晉王走出去,又飄呀飄的落在明笙上。
明笙哪能不懂自家姑娘的意思,可門口倆侍從鐵墻一樣的守著,沒作聲,輕輕搖了搖頭。
飯沒吃上也便罷了,更為難人的是今日還得跑馬。
賢王妃手下的大宮秋心來請攖寧的時候,正坐在桌前出神。下擱在案幾上,失了魂一樣定定的看著多面掛著的一張弓,怎麼看怎麼覺得那張弓像月餅。
說起這事來,也是攖寧自個造的孽,昨日賢王妃怕被五公主為難,說且緩緩吧,等明日尋個馴馬師傅來教教攖寧。
攖寧雖不愿學騎馬,但總比當時被趕鴨子上架要強,況且人當前言辭懇切,自然是應下了。
可五公主可不管們打算的五五六六啊,一句‘明日那是明日的事兒,今日我帶便是了’,不得了昨日把攖寧扔到林子里的機會,還定了今日的約。
好在五公主今日面并未再為難,只是仰著頭瞥一眼,沒有置喙什麼。
賢王妃鄒氏騎也不算好,親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名門閨秀,比著拔尖秀來培養的。但崇德帝好獵,年年冬獵春狩沒停過,鄒瑩多學了一些,算不上,是以每年都會帶著馴馬師傅來。
攖寧初學,那些林軍騎雖好,卻是資格的本事,教人的話是好是壞還不好說,賢王妃便把馴馬師傅引薦給了攖寧。
這大半天都在營帳附近轉悠,并未往深走,攖寧學得也能自個在馬上顛兩步了。
中午悄悄跟去了賢王妃營帳里,在肚子的催促下腆著臉蹭了兩口素湯。
鄒瑩胃口小,用膳是照胃口取的,量不說,還清湯寡水的,攖寧喝了小半碗半點油腥都不見的水煮青菜湯。
臉綠的和菜湯也差不了多。
晌午馴馬師傅還問了一句:“王妃上午學得便極快,現下可使心緒不佳?”
攖寧抿著假笑一下,勉強打起神。
馴馬師傅兢兢業業教這個扶不起的攖阿寧,也不好意思半途而廢自己回營。學騎馬是又累又,也不怎麼明顯,可要回去往塌上一躺,那就只剩下純粹的肚子了,更難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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