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張夫人笑意滿滿,“近日若得了空,挑個好日子,一起看看施老夫人。”
張夫人一眼看中桂姨娘側的甜釀,見穿著丁香紫梅花絹衫,下著一條灑金白線,亭亭玉立,笑著招手上前。
甜釀笑的先拜過張夫人,再拜后的兩位張家嫂子,大嫂子張蘭出讀書之家,容貌普通,但學識過人,二嫂杜若是小之,生的極好,言語又巧,兩人一左一右,常伴張夫人邊。
兩個嫂子也一左一右牽著甜釀的手,言笑問好,未來妯娌三人坐在了一條凳上殷勤說話。滿桌十來位眷,加之后的婢們,喜哥兒和小果兒,將彩棚坐的滿滿當當,滿桌言笑晏晏,香風拂人。
眷們正說話間,男客們那邊亦有靜,聽得有男子的腳步聲,很快有人簾過來問候。
“給嬸娘、妹妹、嫂子們問好。”說話的正是名青衫男子,況家長子況苑,他年歲二十五六的模樣,材高大,容貌生的普通,一雙眼卻瑩潤生。
施家姐妹以前都見過他,俱應聲問了好,張家兩位嫂嫂倒是第一回 見他,起拘謹回了禮。
簾子后又鉆出兩人,年輕書生,十七八歲的模樣,一般高的個兒,一個生的白面斯文,滿面帶笑,一個生的風度翩翩,風霽月,正是況學和張圓兩人。
眷們見了兩人,這才笑起來:“你兩人向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連今日也是,是一塊約著來的麼?”
“只是正巧,我兩人在路上遇見。”張圓和況學兩人笑道,“給姐姐妹妹,嬸娘們問好。”
大家都福了福他倆人,攛掇著苗兒和甜釀:“爺們才來,想必路上已口了,你們去倒杯茶給他們喝。”
苗兒只顧含笑埋頭,甜釀見著張圓,心中亦是歡喜甜,怯的瞥了他一眼,扭過頭去。
張圓上次見,還是祝家夫人壽辰,他非親非故,眼的跑去祝壽,趁空和說了幾句話,此時見含帶怯,心頭擂鼓千萬,眼睛只顧瞥著,擺擺手:“妹妹坐,我不,不用喝。”
云綺已然忍耐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大家看他們幾人小兒作態,俱是覺得有趣,又已經下定,只等著嫁娶,取笑道:“這會兒不,待會總是的,還是喝杯茶吧。”
甜釀和苗兒無法,只得經由婢之手遞了兩杯新茶出去,被況學和張圓呷了口,眾人取笑了一回,方才各自坐定。
男客只有況家兄弟兩人和張圓在,原來張、況兩家的家主都各有好友相聚,張家的兩個哥哥去衙門里打馬球,連施連也未曾來,桂姨娘也不知施連去往何,只得問甜釀:“你大哥哥起先說來,如何到現在也未出現。”
甜釀搖搖頭:“我幾日未見大哥哥,亦不知他在何。”
這時聽見水面的擂鼓聲,原來時辰已到,各龍舟都停當在水面,每舟上坐三十人橈手,一聲聲擂下,虎虎生威的龍舟在水面劃出一條白浪,吆喝震天,彩舟競相爭前。
眾人都專心看賽事,風總簾,輕飄飄的擋不住視線,那邊時時有目送來,甜釀角含著笑,目不斜視的盯著水面靜,旁側坐的二嫂子杜若輕輕撞撞甜釀肩膀,輕聲笑道:“甜妹妹看一眼吧,圓哥兒這瞧了千回萬回,一個勁的差使我提點,妹妹再不看,哥兒眼神就要把簾子瞟出篩了。”
甜釀聞言嫣然微笑,抿著,順著杜若的目去,兩人眼神遠遠纏,張圓對翩然一笑,亦報之一睇,目匯之際,彼此都是心如擂鼓,甜異常。
杜若在一旁看著這一雙璧人,只覺自家小叔目癡癡,分外好笑,正想挑眉取笑自家小叔子,不期然看見張圓旁一雙瑩潤的眼,不敢放肆,忙忙收回了目。
再看了一回賽舟,張圓聽見外頭有小販賣蓮花蓮蓬之聲,再忍耐不住,過來向張夫人說話:“兒子聽見外頭有人喊賣蓮蓬,去買些來孝敬母親。”
他向來十指不沾春水,連蓮子都未剝過,張夫人知道自家兒子的心思,含笑看了看他:“你日悶在書院離念書,哪知價貴賤,要當心被人欺。”
桂姨娘笑盈盈的喊甜釀:“哥兒不知風俗價,甜姐兒幫著一道去買些便好。”
況學也起要去,田氏又喚了苗兒,吩咐幾人:“你們幾人莫走遠了,快快回來。”
甜釀點了點頭,低眉順眼的跟著張圓往外走,況學和苗兒在一株柳樹下站定,甜釀卻沿著柳堤一直向前,張圓見一直低著頭,低聲喚:“甜兒。”
的雙耳發紅,抬起頭來,見他俊生紅的臉,含笑應他:“圓哥哥。”
他又低低道了一聲:“媳婦兒。”
甜釀臉上發紅,心頭小鹿撞,含瞧著他,里嗔道:“你瞎說什麼呀。”
“如何了瞎說。”張圓站在邊,“收了聘禮,你就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的媳婦。”
又聲道:“我恨不得日月跳丸,明日就把你娶回家,省的我日日飽嘗相思豆,恨水。”
似水的注視著他,心頭亦是涌,臉上紅:“我也盼著日子快些過……”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張圓目纏綿的看著:“好幾日未見你,只覺妹妹又和腦子里印的模樣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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