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王府設宴,自然也想顯擺一番,宴上的歌舞菜品都是下了功夫的。只是這種宴會再怎麼考究,飯菜也大多都是冷的,風味就淡了七八分。
蓮只隨意嘗了幾口,就大失所地放下筷子。
徐春慧見無心飯菜,低聲同聊天:“適才陳國公夫人來尋我,竟是看上了你大哥哥呢。”
蓮睜大眼睛:“是……羨春姐姐?”
陳羨春是嫡長,如果要說親的話,陳國公夫人應該也是先為打算。
徐春慧輕輕點頭,面上帶了糾結之:“我原是想著,玉正當妙齡,與青松倒也算得上相配。”
徐玉是的娘家侄,溫乖巧,肯定更得的喜歡。可陳羨春是陳國公府嫡長,世家大族養出來的名門貴,也是姿容昳麗、氣度不凡。兩相比較下來,徐春慧不知道怎麼選。
而且結親這種事,若是無意,便該早早說清,一直拖拖拉拉待價而沽,那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
細細想著,轉頭看到同樣陷沉思的蓮,試探地抱怨了一句:“若是青竹的婚事,我倒不必這樣百般糾結,可偏偏是青松……”
“這倒也是。”出乎意料,蓮回的很快,“大哥哥將來是要頂門楣的,選的妻子自然也要擔得起令國公府主母這份責任才是。”
“是啊……”徐春慧的眼睫了,聲音里帶著一激之意,握著筷子的手不自覺收。
蓮沒注意到的反應,認認真真提建議:“嬸嬸若是不介意,便讓二叔與爹爹先掌掌眼吧。京中各家權貴關系復雜,想來爹爹他們心中應該有算。”
徐春慧忙不迭點了點頭。
“對了。”徐春慧又想起來一件事,覺得蓮可能有興趣聽,“方才你不在,前院卻熱鬧的很。”
蓮不解地挑了挑眉。
徐春慧用帕子掩著笑,臉上出一淺淡的譏諷之:“王家的小公子給壽王世子送了首賀詩,說是冥思苦想十幾日才做出的。哪知那首詩的原作者就在席上,當場把這事兒說出來,搞得王家人得了好大一個沒臉。”
王家的小公子……蓮低頭笑了笑。
當初算計王澤的時候只是隨口找了個理由,沒想到王澤居然敢旁人的詩為壽王世子賀壽,也委實太蠢了些。
回府的路上,蓮眼瞧著徐春慧的心好了不,與季長雁說話的時候也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樣。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只能歸結于大哥哥的婚事搶手上。
也許這就是慈母吧。蓮心中頗為慨,眉眼間染上了一抹艷羨意。
自小喪母,雖然爹爹也疼非凡,但終歸與娘親是不一樣的。小時候每每看見徐春慧殷殷切切與哥哥們說話,都要又羨慕又委屈地跑進母懷里,心才會好一點點。
察覺到自己心低落,蓮又很快排解自己。有全天下最好的爹爹,也是旁人怎麼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呢!
*
京中的桃花開了又落,飄飄灑了整街,眷們便三三兩兩地約著上山,詩作賦,唱盡了好春。
去年秋天邊疆不穩,又逢收季連日大雨,朝中事忙,慣例的秋獵就一直沒提上日程。直到今年四月里,皇上才重新提起這件事,四品及以上的員皆可同往,只是位不同,所帶家眷與奴仆數不同罷了。
消息一傳到令國公府,徐春慧就安排繡娘為府上眷制新的騎裝。
“姑娘可要挑幾匹明艷些的綢緞?到時候準保是圍場上最的。”迎春興致地幫蓮挑緞子。
“就那匹石榴紅團花織金緞,還有旁邊合繡金條紋長春花的吧。”蓮左看右看,都快挑花了眼,“再做套月白的,素凈雅致一點。”
府中繡娘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每次的新裝都很得蓮的喜歡。
這邊正手忙腳著,苦夏捧著個紅酸枝鑲珠木盒笑盈盈地進來,語氣里帶著神:“姑娘猜猜,這是誰送來的?”
蓮接過盒子,仔細看著上面的徽記:“這是流金閣的首飾吧。”
向來喜歡在流金閣定首飾,對他家的徽記悉得很。打開盒子,正中間放著一八寶簇珠白玉簪,用的是上好的和田羊脂玉,細膩、手溫涼。
“不是府上定的?”蓮幾乎一看到這支簪子就極為喜歡,不釋手地在發髻試了試。
苦夏笑得促狹:“簪有定之意,看來咱們這位江統領,也不是外界說的那樣不通俗務嘛!”
蓮眼睛都睜圓了:“是……江有朝?他親自送來的?”
“騰”地一下站起,原先做好的種種準備突然都從腦袋里消失不見了,整個人都手足無措起來。
“姑娘別急。禮是江大人親自送來的沒錯,可春獵事忙,統領掌管軍,還要負責圍場安全,留下盒子便走了。”
“這樣啊。”
聽了的話,蓮松了一口氣。沒見到江有朝,也說不上來是好是壞,剛剛歡喜不已的白玉簪,此時也變得讓人心復雜了起來。
拿著白玉簪看了好久,才慢騰騰地把它放回盒子里。
“……還真是趕巧。”蓮繃著小臉不想出笑意,卻還是有點點桃之漫上臉頰,“既然他眼的送來,那本小姐就大發慈悲,在春獵時戴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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