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夢舟打架時用上了左手,今晨才換好藥的傷口崩裂,溫熱的水浸開,了他的衫。他到了,想著又不能真的弄死這個十三,能不見當然是最好的,便松了手。
誰知他才站起,泥地上的十三驟然抱住他的小使勁翻,嚴夢舟沒有防備,跟著跌倒。
嚴夢舟打架用的是武藝,十三打架完全是街頭潑皮的作風,將人絆倒后,抓起一把泥就往人臉上糊。嚴夢舟也來了氣,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臂向后擰了一圈。
“啊——”十三的慘聲在竹樓上方回。
袁正庭出面,二人才停手,最終結果是嚴夢舟左臂見了,十三右臂扭傷。
總的來說是十三吃了虧,這事看起來是嚴夢舟為施綿出氣,于是他看施綿越發不順眼,從手中搶走小狗,瞪著道:“不準我的小狗!”
施綿心疼小狗,“我不就是了,你那麼臟,要把它也弄臟了……”
“我高興!”十三斜了眼走到施綿旁邊的嚴夢舟,惡聲惡氣道,“就是不給你玩,養死了都不給你玩!”
嚴夢舟臉一沉,活著肩頸道:“你死了,就能隨意玩了。”
眼看硝煙又起,袁正庭一聲呵斥將人趕回去清洗了。
半個時辰后,嚴夢舟干干凈凈去見袁正庭,宮中之事他早晚都會知道,嚴夢舟便未加瞞。
袁正庭只聽不表態,道:“我還當你一去不回了呢。”
嚴夢舟:“若是可以,我的確是不想回來的。”
他說的回來是指回京,可惜他的皇帝爹要做明君,在知道兒子還活著的況下,不會放任不管。
袁正庭只當聽不出他言下之意,道:“老臣府中事繁,不日就得回去了。殿下是與老臣一起回去,還是留下?”
嚴夢舟稍微沉默后,回道:“我留到二月底。”
歸結底,施綿是被他連累的。
他不想回宮,那就留下陪施綿玩幾個月,帶進山去城鎮,順便替教訓十三。
就當是賠罪了。
這事說定,袁正庭帶他去拜見東林大夫。
施綿也在,原本在瞄十三懷中的小狗,看見他就跑了過去,“十四,你的胳膊包扎好了嗎?還疼不疼?”
嚴夢舟搖搖頭,低聲問:“剛才我與他打架,可嚇著你了?”
施綿:“沒有啊,我提早知道要打架、會流,就不會害怕了。”
嚴夢舟一想也是,做好預先準備,就沒那麼容易到驚嚇了。
施綿再問他昨晚上的事,嚴夢舟就敷衍著不肯說了。
他倆說話時,袁正庭已將來意說給東林大夫。
東林大夫早就被他通過氣,對這事無異議,十三卻不答應:“他想留就留啊!給錢!”
嚴夢舟:“你要多銀子?”
十三惡狠狠道:“一百兩!”
一百兩銀子,普通人家幾年也賺不到這麼多,都快能買下一個小客棧了。
嚴夢舟瞟了十三一眼,十三以為他是嫌多,回以冷笑。
這時庭院外傳來馬蹄與車轍聲,有人“吁”了一聲,將馬車停在了外面。
嚴夢舟:“銀子來了。”
護衛將馬車上的貨卸下,先是一箱銀兩,嚴夢舟打開,拿出幾錠拋給十三,“一百兩。”
接著,他又拋去兩錠,“買你的小狗。”
十三把銀子朝他臉上砸回去,“不賣。”
嚴夢舟接住,將銀子塞回箱子里,對施綿道:“先前說好的,賠你的銀兩。”
他時寵,收到許多寶,多年來仍保存得很好,加上回宮后得來的補償,金銀財寶數之不盡。
這一趟帶來的除了要賠償給施綿的銀兩,還有許多太醫院搜刮來的藥材,均是用錦盒紅綢保存好的貴重品,也是給施綿的。
施綿看得驚奇,以前施長林派人采買的,也沒有這麼多呢!搖頭道:“說了不用你賠……”
東林大夫突然咳了一聲,施綿:“……那好吧。”
銀子和藥材都是從宮中拿的,嚴夢舟一點也不心疼。
東林大夫知曉嚴夢舟的份,收起人家的東西也是毫不手。皇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反正就算皇帝要計較,也有這個皇子和袁正庭頂著。
唯一覺得不舒服的就是十三了,罵罵咧咧道:“又是哪個權貴家的公子哥出來作威作福了!”
可惜沒人理他。
從這日起,袁正庭回到了鎮子上,嚴夢舟留了下來。
菁娘一直不知曉那天晚上的真相,因為嚴夢舟與十三手給施綿出氣,對嚴夢舟迅速改觀,當天晚上用膳時說道:“以前當真是我誤會嚴小公子了,明日我做些糕點做賠禮吧。”
因為嚴夢舟要留下來,施綿很高興,著菁娘特意給做的糖餅,使勁地點頭。
開心,菁娘就滿足,又說:“那麼喜歡小狗,明日讓你貴叔也去鎮子上買只回來?”
施綿想了想,道:“不用,我自己都養不好呢。”
養了小狗就得照顧它,后山對小狗來說是很大的,萬一走丟了很麻煩。施綿自己都需要人照顧呢,再養只小狗,那是給菁娘和貴叔找麻煩事。
“不用養,以后我趁十三不注意,去和小狗玩,不然就讓十四帶我去鎮子上玩。”施綿狀似無意地說出后面這句話,用余打量著菁娘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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