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清笳不覺微微抬頭看了眼上首的梁大人一眼,從一開始,梁大人就一副昏昏睡,漫不經心的樣子,沒想到他卻並非這麼好糊弄,直截了當地拋出了一連串的犀利問題。
柳氏剛剛放下的心一下又提了起來,神也綳了起來。
張大的神也不住為之一凜,說話間也磕磕,語不句。
「小,小的……」
張大還沒說完,梁大人就提醒,「這次好好想清楚再說,本大概沒什麼耐心。
上一個作假證被拆穿的人,挨大板,後半輩子都沒站起來。」
張大聽了這話,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梁大人漫聲吩咐,「拿水來,潑醒。」
嘩啦一盆冷水潑下去,張大幽幽醒了過來,這下不等梁大人說什麼,張大已經一把鼻涕一把淚地主說了。
「是江嬤嬤,是夫人邊的江嬤嬤指使的!那銀子也是給小的的,小的只是拿錢辦事,請大人網開一面從輕發落啊!」
柳氏和江嬤嬤皆是面一變。
梁大人輕飄飄地問,「你可有證據?有了證據你的供詞才是證據,沒有證據,你的供詞就是污衊。」
張大愣了愣,證據?他有什麼證據?江嬤嬤做事滴水不,怎麼可能會留下什麼證據?
就在張大面紅耳赤抓耳撓腮之時,春娘開了口,「我們花滿樓有一位常客,是桂春坊的年輕掌柜,今兒個就是他給奴家傳的話,搭的線。」
他這話一出,幾人的神又是一變。
那個年輕掌柜不是別人,正是江嬤嬤的兒子!
梁大人當即命人去把他請來,江嬤嬤的臉已經霎時白得如紙一般。
死了不要,兒子可不能出事啊!
江嬤嬤提了一口氣,正打算破釜沉舟,一人擔下這些事,柳氏卻先一步,先發制人,轉頭一臉不敢置信地怒視,「江嬤嬤,你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江嬤嬤的神怔住,柳氏臉上的表滿是狠厲,江嬤嬤仿若遭到當頭一記棒喝,意識到了什麼,不覺怔了一下,心裏陣陣發苦。
深深地著柳氏,眸中不自地泛起了陣陣紅意。
最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面上一片死灰之。
「是老奴一時鬼迷了心竅,自作主張,做出這等子喪盡天良的事,老奴該死!老奴該死!」
說著便一邊不停地扇著自己的耳,柳氏滿臉痛心疾首,「你為何要這麼做?」
江嬤嬤垂頭痛哭,「前些時日,老太君壽誕,大小姐故意挑撥,害得二小姐被打了耳,還被老太君所不喜。
老奴知道夫人為人寬和,從來都視大小姐為己出,哪怕二小姐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會為難大小姐,但老奴心狹隘,一時想岔了,便……」
江嬤嬤的聲音不小,足以讓周圍旁邊的人都把話聽得一清二楚,大家一聽,看著蘭清笳的眼神也變得不對勁了。
柳氏一副震驚到搖搖墜幾暈厥的模樣,把自己毫不知痛心無比的複雜緒表現得淋漓盡致。
不待繼續說話,蘭清笳就流著淚開口,「江嬤嬤你說這話難道就不誅心嗎?那天明明是二妹妹先打了我一個耳,我何曾故意挑撥過什麼?
二妹妹的那兩個耳也是母親打的,是母親要管教妹妹,怎麼又怪到了我的頭上?
二妹妹給祖母送的賀禮跟我衝撞,哪怕那副百壽圖我已經準備了半年我卻也放棄了,轉而備了其他的壽禮,我如何就礙了二妹妹的眼?難道就因為我的賀禮被祖母誇讚了幾句嗎?
我知江嬤嬤是母親的心腹,二妹妹又是母親的親生兒,你們有所偏頗,也是人之常……
但,因此就要用這般歹毒的手段對付我,我實在是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