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容小覷的姐姐

    什麽況下一個男人才會解下自己的手表？

    什麽況下男人的手表才會落在人那兒？

    洗澡？

    還是？

    初姒的呼吸由淡轉濃，臉比隆冬時節屋簷下凝結的冰錐還冷，再想到，米國酒店？戚淮州所謂半個月出差，是和謝意歡去了米國？

    難怪沒時間哄未婚妻。

    初姒簡直嗬嗬噠。

    戚淮州聲音不帶什麽緒，隻道：“謝謝。”

    謝意歡則笑了笑：“不客氣，那您忙吧，我先走了。”

    戚淮州禮貌起：“我讓助理送你下樓……噝。”

    尾音還沒落完就變一句吸氣，因為太猝不及防，他沒收住聲，連謝意歡都聽到了：“戚先生，您怎麽了？”

    怎麽了？那要問桌子底下的人作什麽妖？戚淮州皺著眉低頭。

    初姒將鋼筆尖從他小上移開，挑眉道：“誰讓你踩我的鏡子。”

    他踩到的東西，示意一下他自然會移開腳，用得著拿鋼筆紮他嗎？戚淮州看是在尋釁挑事。

    初姒撿起小圓鏡，人也從桌子底下起來。

    謝意歡一臉意外：“初姒，原來你也在。”

    初姒微笑：“我來陪戚淮州吃飯，姐姐吃了嗎？”

    謝意歡是很溫婉秀麗的長相，說話也很輕：“我吃了的。”

    初姒目掃過桌子上的兩副碗筷，眸子一閃，明白了什麽，笑意陡然變得玩味，拿起桌子上那塊表看了看，確實是戚淮州的，見他戴過。

    轉而拿起戚淮州的手，幫他戴上：“我說怎麽沒看到你戴表，原來是把表弄丟了，還好姐姐撿到，不然我一定要跟你算賬——這可是我送給你第一支表。”

    音調嗔怪，戚淮州低下頭看，兩人對了個旁人不明白的眼神。

    謝意歡聲：“戚先生不是故意落下的，你不要怪他。”

    初姒便問了：“那姐姐可以說說他是怎麽落下的嗎？”

    謝意歡大概沒想到初姒會直接問，愣了一愣，才慢慢說：“就是，不小心。”

    含糊其辭，初姒卻要尋問底：“怎麽個不小心法呢？”

    “我也不太記得了，我們在米國是偶遇的，初姒，你應該還記得吧？過兩天是媽媽的生日，媽媽很喜歡克利福德先生的畫，我去米國是去取畫的。”

    謝意歡自然而然地轉開了話題，一點都不落痕跡，初姒心忖自己真不能小瞧了這個失散多年的姐姐。

    點點頭：“這個偶遇是很巧，那怎麽會把表落在酒店呢？”

    窮追不舍，就是要問表是怎麽落下的，謝意歡麵上已經要掛不住，還想再找個模淩兩可的回答，戚淮州卻不想繼續聽這些繞圈子的話，一句話給了解釋。

    “我們巧訂了同一家酒店，早餐在自助餐廳遇見，不小心把咖啡倒在我手上，我下手表，去洗手間清洗，過後有事就忘了。”

    初姒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謝意歡手指了一下，麵上倒還能穩住：“是啊，就是這樣，不然呢？”

    初姒似笑非笑地看著：“確實，不然呢？”

    謝意歡突然間有種被看穿了的錯覺，心底如有寒風刮過，不戰栗一下。

    “……初姒，正好遇到你，你這個月都沒回家，爸爸媽媽很想你，過兩天媽媽生日，你一定要回來參加呀，別讓外人看咱們家笑話。”及時說了另一句話。

    “我當然會回去。”

    “那就好，你們快吃飯吧，飯菜要涼了，我先走了。”

    謝意歡這次才走得徹底。

    初姒拿起筷子，還是忍不住嗤笑一聲。

    戚淮州的書知道來，助理知不知道來，告沒告訴謝意歡，不清楚。

    但就算沒說，謝意歡進來看到桌子上有兩副碗筷，一定猜得到辦公室裏還有一個人，而且這個人很可能就是。

    知道在，故意說“你的手表落在米國酒店”這種曖昧不清的話，是想讓膈應，懷疑戚淮州吧？

    離間計用的不錯，可惜還是不了解這個妹妹，初姒是因為的話有了懷疑，但有懷疑，就會問清楚，所以不會一直躲著，而是出來。

    一出來，看到桌子上的碗筷，就什麽都懂了，不用問也知道是謝意歡在做戲。

    姐姐還真是……居心叵測。

    戚淮州將手表重新解下來，隨意地丟在桌上：“我怎麽不記得這支手表是你買的？”

    明明就是他眾多手表裏的一支，並無什麽特別意義，丟了他也沒放心上。

    初姒心裏還不太痛快：“你在米國遇到，怎麽沒有告訴我？”

    戚淮州眉眼清淡到有些不近人：“打個招呼而已，也需要特意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