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云夢蝶是不自信的，因為不知道，玄蒼到底是為了那個承諾而選擇，還是因為真心喜歡而選擇。

問過玄蒼無數次這個問題，可他卻從沒有正面回答過。

就像這一刻，玄蒼的腳步頓住，卻沒有回頭。

“夜里涼，自己保重。”

他仍舊沒有回答的問題，只淡淡扔下一句，便離開了。

他好像不知道什麼做喜歡，他的心里，只有五歲云夢蝶的那雙眼睛，和他們拜天地時，說過的那番話：

“玄蒼哥哥，你要我、敬我、護我，無論我說什麼，你都會相信，無論我做什麼，你都會無條件地站在我這邊，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一生只能娶我一個人。”

如此，足矣。

............

漪瀾苑。

云夢牽著老榕樹下的秋千，心里一疼，那是母親特意為拴的。

抬頭著星空，輕聲道：

“娘，兒今夜就在這里守著您，好不好？您曾經說過，無論人在哪里，只要心是連在一起的，那便是永遠在一起。前世今生，兒一直跟您在一起。對了，還有我的小弟弟，姐姐唱歌給你聽好不好？這是娘最喜歡的歌，若是你在，娘也一定會唱給你聽的......竹影淺，竹影深，風穿林聲聲思，我知君不知......”

走過去坐在秋千上，輕輕了起來，眼中含淚，邊卻帶著笑，里哼著母親最的歌，純白的裾隨著夜風飛揚。

周彌漫的，卻盡是悲傷與孤寂。

玄蒼到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景象。

如凝脂、明眸皓齒，尤其那一雙眼睛，明明清澈得宛如山間清泉，卻又仿佛盛滿了世間最濃重的悲傷、最深刻的仇恨。

實在太，得不真實，就像墜凡間的靈。

只是那虛偽的笑，實在令人討厭。

他緩緩走向，直到近了，才發現。

沒有讓秋千停下來，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笑道：

“你和姐姐還真是天生一對，像鬼，你像魔，走路都沒聲音的。”

“為什麼對夢蝶手？”

原來他是為心的人討公道的。

揚揚眉：

“剛才你不是也看見了，大半夜的，突然出現在靈堂里，我一時......”

“別在我面前撒謊。”

“不信就算了。”

若是告訴他，是柳氏母害死了母親和弟弟，害失了清白，他會信嗎？

若是告訴他，云景天娶了母親、給了份，不過是一個可笑的錯誤，他會信嗎？

何況，他從來不是的伙伴，不過是報復的工，從未他能站在這邊。

果然，他一把抓住秋千的繩子，停了，欺近的臉，低聲音道：

“別忘了我們的易，若是再對夢蝶下手，我要你的命。”

“喲，玄蒼哥哥，心疼了？我只是跟姐姐開個玩笑，誰讓不聲不響地突然出現，嚇了我一跳。”

學著云夢蝶的樣子，故意他玄蒼哥哥，揚起臉，笑得可惡，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姐姐到底哪里好，能讓玄蒼哥哥這麼死心踏地？我真該向學學，也好讓玄蒼哥哥離不開我。”

玄蒼厭惡地甩開，甚至懶得多看一眼。

“第七天，你的救命藥引呢？”

他似乎本無心聽鬼扯，直擊要害。

腳尖輕點地面，一撐，秋千又前后擺起來。

坐在秋千上，在他的眼前飄來去，笑得沒心沒肺：

“遠在天邊......”

這一次，他是真的失去了耐心，一把將從秋千上拉了下來，咬牙視著：

“敢耍我，你知道代價......”

卻打斷了他，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

“近-在-眼-前！”

他的眸驀然一，有些不可置信：

“你......”

著他震驚的模樣，笑了：

“沒錯，我就是姐姐的救命仙丹。”

救命仙丹......做云夢蝶的藥引，為云夢蝶挖心......

向來殘酷冷的他，在這一刻，著如花的笑臉，心，竟微不可察地痛了一下。

他鉗著的手腕，將拉近：

“你讓我相信你？”

他的確不敢相信，一個知道自己不知何時就會為他人獻出命之人，會出如此笑容。

卻仍舊笑著，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王子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母親的生辰八字是否純命格，更可以去問父親。”

“上將軍亦知？”

“那是自然，不然的話，王子殿下可聽過父親暗中派人尋找純之子的消息？如若不是有我這個救命仙丹在此，父親又怎會如此平靜？”

玄蒼盯著的眼睛，似要看穿真假。

可是很快，他便不再懷疑。

想要查清這件事，簡直易如反掌，沒有必要騙他。

只是看著眼前天仙一般的子，他仍覺得不可思議。

“為親姐姐做藥引、再挖心，二小姐心甘愿？”

他深深地審視著，似要過的眼睛看到的心。

可的臉上，除了那抹無虛假的笑，什麼都沒有。

“不心甘愿又能如何？這是我唯一的籌碼，玄蒼王子不是已經給過我補償了？”

所謂的補償，是指聘禮和婚書？

他的腦海里閃過之前的畫面，的放、的狠毒、的無無義......

呵......

為親姐姐獻，是這種人最好的歸宿。

“你的命，不值五百兩黃金。”

他倨傲地看著。

輕輕勾：

“我的命，自然不值，可是你心人的命，總值得吧？”

“你最好記住我們之間的易，若是你敢耍花招，中途逃走，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玄蒼王子放心，我剛得了那麼一大筆銀錢，怎麼也得好好這剩下的人生，畢竟我還從未這般富有過。”

他放開的手腕，眼神里沒有一同、憐憫，聲音仍然冷得沒有一溫度：

“那就祝你......余生安好。”

“我的余生是否安好，可要全靠王子殿下了。畢竟我如今是王子殿下的人......”

“我的人？”

玄蒼眼神微，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