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此時正著自己,眼神不是突然移來的,倒像是追尋了很久。
這才反應過來,陳彥遲坐在靠窗的位置,其實一早就瞧見了,大概也看到了在門口的遲疑。
溫舒白頓時一窘,腳步也跟著慢了下來。
上那件水鎖骨和腰間都綴滿細碎的鉆石,在白皙的映襯下更加耀眼。擺隨著的走,漾起流溢彩的白,像是太映照下的水波。
一路上,即使不看陳彥遲,都能覺到那道向的眼神。
但當走近時,陳彥遲卻是低著頭的,正用小匙輕輕攪著面前的咖啡。
“溫舒白,我記得你喜歡糖加,學校旁邊的咖啡廳會簡單點,但我也都囑咐他們了,你先嘗嘗?”
當面時,他“溫舒白”,連名帶姓。
喜歡這種分寸。網絡上省略姓的覺,和現實中聽到的覺完全不一樣。對于溫舒白來說,那種黏膩的親近不太適合他們現在的關系。
“謝謝。”溫舒白慢慢喝了一口咖啡,誠懇評價道,“還不錯。”
之后是短暫的彼此沉默時間。
“昨晚睡得好嗎?”陳彥遲先一步開口打破僵局。
“還行。”溫舒白言簡意賅。
“那回來都還習慣嗎?”陳彥遲的略略后傾,微不可察,但眼神卻是筆直地看向溫舒白,全神貫注。
“畢竟只是出去了四年而已,假期也常回來,沒什麼不習慣的。”溫舒白回。
和陳彥遲聊天,溫舒白還做不到完全松弛。
不過也算有問有答,斷斷續續又互相問了些對方的近況。
“對了,這是給你的禮。”溫舒白將那個米黃的禮品袋雙手遞給了對面的陳彥遲。
“這是什麼?”陳彥遲垂眸瞧了瞧。
“等你拆開看時就知道了。”溫舒白笑了下,“實在不知道送什麼合適,所以送了我個人很喜歡的東西。”
溫舒白的容貌本就偏于明艷,笑的時候更是人心神,可眼神里又有種從小被家人呵護著,才能養出的單純。
雙手的指甲上涂了西柚的指甲油,輕輕搭在米黃禮品袋上,此時正等待陳彥遲接過,臉上帶著十分珍重的神,又有些可。
陳彥遲道謝后接過了,聽又小聲道:“不過有點可惜,最上面磕了一下,有一點點不完。”
“沒關系,這都是小事。”陳彥遲仿佛沒有任何失落,應答直接。
他大度,豁達,或許他天生就是冷靜的緒偏多。
聞言,反而是溫舒白懵了一下。
但陳彥遲很快又開口了:“這是你送我的。就算禮不完了,心意也是完的。我會好好收起來,每天看一眼也開心。”
說完話,他朝著溫舒白笑了下,溫的眉眼載著一直以來對的包容,意舒緩。
可在溫舒白心頭回味一下,又覺得厚重,不又多了點不對等的愧疚。
可這還不算完。
陳彥遲也拿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推到溫舒白的手邊,卻不打開,神道:“禮尚往來,猜猜這里面是什麼禮?”
“首飾?”溫舒白猜。
陳彥遲搖了搖頭。
“我猜不出來……”溫舒白沒有頭緒,“是什麼?”
陳彥遲沒回答,卻將盒子慢慢打開了,一個信封從隙里了出來。
“致我了很久的你。”信封上這樣寫道。
滿滿一盒書,幾乎每周一封。這樣多,多到裝進盒子里時,幾乎要將盒子頂開。
有一封沒放好的,出信紙的一角,頂格寫著的是“溫舒白”。
“一年多都沒怎麼見到你,只好把思念都寫在紙上了。”陳彥遲出無奈。
“你……”
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溫舒白有點說不出話來。
“是疑為什麼不直接寄給你嗎?”陳彥遲道,“可我記得當時我們就約好了,一切按你這邊的節奏來。”
陳彥遲將那一封封信小心歸整了,然后放回了盒子里。
他的下靠在叉的雙手,手肘撐著桌子,深棕的眼睛平視著,有種特別的溫文爾雅。
很像一年多前,溫舒白在二十歲生日宴上看到他時的樣子。
那天因為兩邊父母的主意,溫舒白被迫和陳彥遲為了名義上的。
以為雙方都是非自愿,聊天時也帶著一點同病相憐,卻沒想到會聽到陳彥遲的表白。
這才知道,父母選擇陳彥遲,是有著這麼一層原因在。
“沒關系,一切按你的節奏來,我不會打擾你。”
“我會盡量做個明的人,把逾禮的藏起來。”
他當時說出這些話時,斯斯文文,又冷靜自持,像是個永遠不會傷心難過的人,直到今天也是一樣。
可這份心意,這盒書,溫舒白此刻拿在手里,只覺得燙手。不想收,但單是因為關系就不得不收下。
收下后,又只想逃。
手心早已出了汗,溫舒白在腦子里拼命找著合適的借口,想要提前離開。
如此湊巧,這時候的陳彥遲接到了一通電話。
“學校里臨時有事,要我趕回去。”陳彥遲皺著眉,眼神里滿含歉意,“抱歉,今天的約會只能先到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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