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玥安靜了片刻：“為什麼找我？”

霍念：“我聽說你之前在國就已經獨立主刀過幾臺腎移植手了，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是不難。

但是——

“為什麼找我？”齊玥看著他，把問題再次重復了一遍，“正常況，需要腎移植的病人，不應該直接送醫院接治療嗎？”

霍念和悅地攤了一下手：“我說過了，這方面，你是專家。現在的醫療支援隊里，最適合的人除了你，就只有你的導師蘇青了。”

“請不要回避我的問題。”齊玥冷冷一笑，“說實話吧，病人是誰？為什麼不找利維亞當地的醫院？”

霍念難得地收起笑容：“病人是被利維亞政府和‘以瑟’政府雙向通緝的在逃犯人。”

***

——“你們可以在此先休息一下。想好了隨時告訴我。”

說是休息，其實就是囚了。

兩邊談崩了，于是齊玥和林競就被關到了囚犯應該待的地方。

齊玥手敲了敲黑的墻：“實心的。”

整間屋子以黑白調作為主打，墻面著黑底燙金墻紙，地板上鋪著厚實的米地毯。走的是極簡的風格，簡單但不簡陋。

一間臥室套一個洗手間的構造，很像是酒店的房間。進門的過道靠墻擺著一個純黑大理石打造的吧臺，上面擺著各種酒水飲料，水果和零食。屋子正中央擺著一張King-Size的床。正對著床掛著一面巨大的屏幕，不知是為了給他們提供娛樂項目，還是把他們當娛樂項目。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舒適優雅，唯一讓人覺得抑的，是這間屋子沒有窗戶——一扇都沒有。

這樣的惡趣味，倒是和霍念的風格很相稱。

齊玥繞著屋子轉了一圈，確定沒有暗格暗道后，走到吧臺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橙。

林競本來坐在躺椅上閉目養神，聽到水聲，便睜開眼向這邊看過來：“不怕有毒？”

齊玥抬起手抿了一口杯中的橙：“真要下毒他就不會費勁心思帶我們過來了。你不也一樣？”

林競微微一挑眉：“什麼‘我不也一樣’？”

齊玥：“以校你的本事，真想逃的話，半路就逃了。還等著他把我們‘押’過來？你不就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麼？”

林競復又閉上眼，從嚨里發出一聲低笑。

齊玥卻不打算讓他蒙混過關：“你和他……似乎是舊識。我怎麼沒聽說過？”

齊玥有這一疑也不奇怪，兩人一起上高中又一起考軍校，可以說林競的半個青春都有參與，但卻從未見過霍念其人，連名字都沒聽過。

不過，高中有一次親眼見到有一群混混帶人堵過林競，而且是為一些幫派舊怨。當時小混混也說過，之前林競也混過社會，只是后來不知什麼原因金盆洗手了。也虧得記好，才會記得那麼久以前的一段曲。直覺告訴，霍念和這段不知道的過往有著千萬縷的關系。

林競依然閉著眼，似乎是很累的樣子。隔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道：“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齊玥：“你們以前……到底是什麼關系？”

房間了安靜了不斷的時間，林競維持著閉目躺在椅子上的姿勢，像是睡著了一樣。

齊玥索從吧臺走到了他面前：“喂，問你話呢。”

林競的呼吸比平時重了一些，面也微微有些紅。

齊玥忽然覺得不對勁，出手朝他額頭探去。

手下的溫度滾燙。

“林競……林競！！”齊玥按住林競的肩輕輕晃了一下，聲音也忍不住提高許多。

林競微蹙了一下眉，而后緩緩睜開眼：“……我聽得見。”

在這樣的距離下，齊玥也終于看清，他眼底布滿滿，因為缺水和發燒而有些干裂。

齊玥蹲下扣住他的手腕探查了一下他的脈搏，心跳速度也比正常況下快了許多。

不再猶豫，手去解他作訓服的口子，語速也有些急：“你之前是不是過外傷？趕讓我看看！”

林競抬手了一下眉心，而后坐直，下作訓服扔在一旁。

他微微側過，將背部轉向齊玥那邊。

這一看之下，齊玥不由倒一口涼氣。一道不算淺的切割傷從他的肩胛骨斜貫后背直拖到后腰的位置，看上去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劃的，但傷口的邊緣又不是很規則。而且這傷看著不像是新傷，雖然很多位置依然皮外翻滲著和膿，但有些淺一點的位置已經結痂了。中間最深的地方，傷口周圍的一圈組織都有紅又腫，很明顯是發炎了。

齊玥焦急道：“你還有什麼不適的覺？頭痛？四肢無力？有沒有氣短悶的癥狀？”

林競‘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說了一句：“累，困。”

齊玥幾乎已經能確定，林競現在出現的癥狀，就是因為沒有及時理，傷口染造的。

手指摳如手心中，后槽牙咬得咯咯作響。昨晚山里線昏暗，林競也一直沒有背對過，是以竟然沒能發現。是不夠仔細，因為堵氣，再加上見他氣神都好，也就沒想著去檢查一下林競有沒有傷。但更讓人生氣的，是這人了傷連吭都不吭一聲，還一直扛著裝沒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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