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夫人和三房的眷都早早就到了蘇悠住的院子,送來了添箱,說著吉祥話,很是熱鬧。
丫鬟滿臉喜氣的跑了進來,“老夫人,幾位夫人,新姑爺和花轎都已經到了。”
蘇老夫人穿著絳紅的福字褙子,翡翠金頭面,和藹慈祥的點頭,對眾人笑道:“隨我去瞧瞧三姐兒裝扮的如何了。”
閨房,蘇悠已經換上了嫁,三夫人徐文繡拿著梳蓖替梳發。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子孫滿堂。”
徐文繡眼微紅,慈地看著鏡中的兒,喜悅之外更多的是不舍和牽掛。
唯愿兒將來事事順遂。
“母親。”蘇悠哽咽了一聲,眼淚就落了下來。
“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老夫人走了進來,責怪的看了徐文繡一眼。
“是我一時沒忍住。”徐文繡輕拭去眼尾的意,掛上了笑。
蘇悠起走到老夫人跟前,“祖母,我舍不得您。”
老夫人熨地拍了拍的手,幾個姐兒中蘇悠最是溫婉嫻淑,大方得,很是得的心。
老夫人褪下手上的玉鐲給帶上,“好孩子,祖母也舍不得你。”
蘇悠看著手腕上的玉鐲,知道這玉鐲是祖母自姑娘時就帶著的,心中更是容,眼眶酸不已。
老夫人慈的看著,笑道:“新娘子可不興哭,仔細花了妝。”
蘇悠點點頭,忍下了淚水。
可屋卻傳來了嗚嗚咽咽的啜泣聲,只聽得聲兒,卻不見人。
眾人紛紛尋是從哪兒傳出的聲音,還是蘇菀煙眼尖,先看到了躲在帳幔之后的蘇語凝。
蘇菀煙挑起帳幔,將人拉了出來,笑道:“是妧妧躲著哭鼻子呢。”
蘇語凝低垂的頭,哭得肩頭,帳幔后頭又熱,鬢間都沁了細汗,了發。
老太太皺起眉:“怎麼躲那去了。”看到滿頭的汗,又招了丫鬟上前,“快給扇扇。”
“祖母說,不能哭,所以躲起來。”蘇語凝還在噎著,說得也斷斷續續。
這理由讓老太太啼笑皆非。
蘇菀煙笑了起來,“人是躲了起來,聲兒卻被聽到了。”
蘇語凝將抿著,已經很用力的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了,可是控制不住。
看著雙眼又紅又腫,蘇老太太心疼道:“瞧瞧這雙眼兒哭得都什麼樣了,妧妧是不是舍不得你二姐。”
蘇語凝點點頭,淚眼婆娑,依依不舍地看著蘇悠。
蘇悠上前替去眼淚,對老夫人道:“妧妧昨夜就已經難過地哭了半宿。”
喜婆進來道:“老夫人,吉時到了,新娘子該出去了。”
徐文繡替蘇悠帶上了紅蓋頭。
蘇悠拉著蘇語凝的手握了握,立刻用兩只握住,不肯放。
知道二姐姐要走了,舍不得。
喜婆賠著笑臉道:“四姑娘,可不能誤了吉時。”
蘇老夫人朝招了招手,“妧妧,到祖母這來。”
蘇語凝這才松了手,依依不舍地走到了蘇老夫人邊。
蘇宣將蘇悠背了出去,蘇語凝又追到了門邊,在門框上看,直到看著兩人出了院子,才無比失落的垂下了頭。
蘇府宴席辦的隆重,賓客絡繹不絕,還請了戲班子來唱戲。
“謝夫人,大公子,快里面請。”門房恭請了兩人府,又婢將人請去看戲臺子看戲。
“老夫人和幾位夫人就在前頭。”婢引著兩人朝前走去。
有賓客聽見靜側目看來,有人猶疑地問道:“那是謝二公子……還是大公子?”
被問的人道:“你沒看到他手里柱著杖,自然是大公子了。”
謝蘊清并未用椅,而是柱著一竹青的手杖,他的量很高,清瘦修長,背脊的很直,月白圓領盤襟袍,袂翩然,風姿無兩……若是不看的話。
盡管他步履緩慢,可無需細看,就能看出腳有疾。
謝蘊清遠遠的就看到了垂著腦袋坐在大夫人旁,神蔫蔫的小姑娘。
以往總是笑翹起的角,此刻也微微垂著,瞧著好不可憐。
這大喜的日子,是誰讓小姑娘委屈了?
青石板路還算好走,可顧夢嵐還是有些擔憂的看向謝蘊清,“蘊清,你的無礙吧。”
謝蘊清一笑,“牢母親掛心了,我沒事。”
蘇語凝眨了眨眼,放空的眸漸漸亮了起來,好像聽見清清的聲音了。
蘇語凝一轉頭就看到了著淺笑的人。
“卿哥哥!”蘇語凝站了起來朝他揮手,又沖顧夢嵐喊道:“伯母。”
那珍珠耳鐺又晃了晃,他這才發現小姑娘的眼中竟然水霧朦朦的,眼尾也是紅紅的。
謝蘊清眸微沉,這是哭過了。
蘇語凝的靜不小,所有人都朝看了過去。
顧夢嵐幾不可見了搖了搖頭,再想到與謝予安的親事,臉有些不好。
蘇語凝還想要跑上前去,葉眼疾手快的拉住了。
“母親,是伯母和卿哥哥。”蘇語凝興的指給葉看。
葉站起,“母親看到了。”
看到謝蘊清是柱著手杖來的,忙對丫鬟道:“還不快加兩張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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